隔了好一會，母子倆始終冇扳談半句。老夫人凝睇兒子。福康安卻望著彆處，不敢和母親的目光相接。

老夫人點頭道：“你年近四旬，尚無所出，有這兩個孩子天然很好。我們好好扶養兩個孩兒長大，今後他們封侯襲爵，平生繁華繁華，他們的母親也可放心了。”

胡斐驚詫留步，見是四名武官，搶先一人手中捧著一隻錦盒。那人道：“馬女人有幾件禮品贈給胡大爺，請你賜收。”胡斐正冇好氣，說道：“小人無功不受祿，不敢拜領。”那人道：“馬女人一番盛情，胡大爺不必客氣。”胡斐道：“請你轉告馬女人，便說她的隆情厚意，姓胡的心領了。”說著回身便走。

胡斐跟著他穿庭繞廊，見他進了一間青鬆環抱的屋子。眾侍從遠遠的守在屋外。胡斐繞到屋後，鑽過樹叢，見北邊窗中透出燈光。他悄悄走到窗下，見窗子是綠色細紗所糊，心念一動，悄冇聲的折了一條鬆枝，擋在麵前，隔著鬆針從窗紗中向屋內望去。隻見屋內居中坐著兩個三十來歲的貴婦，下首是個半老婦人，老婦左邊又坐著兩個婦人。五個女子都渾身紗羅綢緞，珠光寶氣。福康安先屈膝向中間兩個貴婦存候，再向老婦存候，叫了聲：“娘！”彆的兩個婦人見他出去，早便站起。

那受命去拷問胡斐之人丁中悄悄哼著小曲，施施然的過來。胡斐探身長臂，陡地在他脅下一點。那人也冇瞧清仇敵是誰，身子一軟，撲地倒了。胡斐再在他兩處膝彎裡點了穴道，然後快步向福康安跟去，遠遠聽得他說道：“這深更半夜的，老太太叫我有甚麼事？是誰跟她白叟家在一起？”一名侍從道：“公主本日進宮，回府後一向和老太太在一起。”福康安“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老夫人道：“兩位公主傳聞你有了孩兒，歡樂得了不得，急著要見見。”福康安向海蘭氏望了一眼，微微一笑，說道：“那女子是漢人，還冇學會禮節，冇敢讓她來叩見公主和娘。”

聶鉞驚得呆了，忙道：“乾……乾甚麼？”那領頭的武官道：“福大帥有令，捕拿刁徒胡斐。”聶鉞道：“胡大爺是馬女人請來的高朋，怎能如此相待？”那武官嘲笑道：“聶大哥，你問福大帥去。我們當差的安曉得這很多？”

世人見這對孩子的模樣兒長得竟冇半點彆離，普通的圓圓麵龐，端倪清秀。和嘉公主鼓掌笑道：“康老三，這對孩兒跟你是一個印模型裡出來的。你便想賴了不賴帳，可也賴不掉。”海蘭氏對這事本來甚為憤怒，但這對雙生孩兒當真敬愛，忍不住摟在懷裡，實在親熱。老夫人和公主們各有見麵禮品。兩個奶媽扶著孩兒，不住叩首謝賞。兩位公主和海蘭氏等說了一會子話，一齊退出。老夫人和福康安帶領雙生孩兒送公主出門，返來又自坐下。

過了很久，福康安歎了口長氣，說道：“娘，你為甚麼容不得她？”老夫人道：“那還用問麼？這女子是漢人，用心便就叵測。何況又是鏢局子出身，使刀掄槍，一身武功。我們府中有兩位公主，怎能和如許的人共居？那一年皇上身曆大險，也便是為了個外族的美女，莫非你便忘了？讓這等毒蛇般的女子處在肘腋之間，我們都要寢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