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心中已難過了好久,聽她這麼說,再也忍耐不住,流下淚來,哽咽道:“我……我不曉得!總而言之,上天下地,我也非尋著她不成。尋她不著,我就去死!”
周芷若嘻嘻一笑,說道:“若非如此,你還是不肯現出本相。”回身去解開了趙敏穴道,為她推宮過血,按摩筋脈。趙敏給她製住了大半日,冷僻清的拋在這裡,心下好不憤怒,幸虧厥後聽到張無忌透露苦衷,這才轉怒為喜。隻是俄然之間又多了一個殷離出來,卻更平增了無數苦衷,恰是宿恨甫去,新愁轉生。
周芷若道:“你冇對我不起,你一向待我很好。我問你:倘若趙女人此番不彆而行,你永久找不到她了,倘若她給奸人害死了,倘若她對你變心,你……你便如何?”
殷離恨恨的道:“我從墓中爬了出來,見到這根木條,當時便胡塗了,如何?是阿誰狠心短折的小鬼張無忌?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厥後偷聽到你二人的說話,‘無忌哥哥’長,‘無忌哥哥’短的,這才恍然大悟。本來張無忌便是曾阿牛,曾阿牛便是張無忌。你這冇知己的,騙得我好苦!”說著舉起木條,用力往張無忌頭上擊了下去,啪的一聲響,木條斷成數截,飛落四周。
張無忌情知跟她擊掌發誓以後,便是在本身身上套了一道沉重之極的桎梏,這個周女人表麵和順斯文,但心計之工、行事之辣,與趙敏涓滴不相高低,總之是遠遠賽過了本身,一時提起了手掌,拍不下去。周芷若淺笑道:“你隻須答允我這件事,我教你瞬息之間,便見到你的心上人。”張無忌胸口一熱,再也不計其他,便和她擊掌三下。
周芷若道:“殷女人,那日我起下歹心,傷害於你,過後不但深自痛悔,連夢魂當中也常自不安,不然本日俄然在樹林中見到你,也不會嚇成這個模樣了。現在見你安然無恙,免了我的罪孽,老天在上,我確切歡樂無窮。”殷離側著頭想了半晌,點頭道:“那也有幾分事理。我本想找你計帳,既然如此,那就罷了。”
張無忌仰天便倒,隻見青光一閃,周芷若拔出長劍,抵住了他胸口,喝道:“一不做、二不休,本日便取了你性命。歸正殷離的冤魂纏上了我,我畢竟活不成啦。我們大夥兒一起做鬼便了!”說著提起長劍,便往他胸口刺落。
張無忌道:“我和寄父、周女人厥後在島上住了好久。蛛兒,你從墓中出來後,怎會不見到我們?”
周芷若笑道:“你瞧這裡是誰。”伸手扒開了身後樹叢。隻見一叢樹葉以後坐著個少女,臉上似笑非笑,卻不是趙敏是誰?
周芷若道:“這件事我現下還冇想起,今後想到了再跟你說。總之這事不違俠義之道,不礙光複大業,也於明教及你本身的名聲無損,隻是做起來一定輕易。”
周芷若回過甚來,隻見一個黑衣女子從草叢中疾奔而出,伸指戳來。周芷若斜身讓開,那女子回過甚來,月光側照,隻見她臉容美麗,臉頰上淡淡的布著幾條血痕。張無忌看得明白,這女子恰是他表妹殷離,她臉上浮腫已然儘褪,雖有縱橫血痕,卻不掩其美,模糊便是當年胡蝶穀中、金花婆婆身畔阿誰清秀絕俗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