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啊喲”一聲慘叫,那指頭折斷的衛士顛仆在地,不住打滾,將一隻手掌高高舉起。世人初時均感奇特:“既然身為福大帥的衛士,自有相稱武功,怎地斷了一根指頭也抵受不起?”待見到他那隻手掌其黑如墨,才知是中了劇毒。
隻見田歸農對勁揚揚的舉起酒杯,正要湊到唇邊,忽聽得嗤的一聲,一粒鐵菩提向他酒杯飛了疇昔,有人發暗器要突破他酒杯。
田歸農寶刀鋒利,石先生毒藥短長,坐穩了兩張太師椅,八隻玉龍杯當中,隻一隻還冇仆人。群豪均想:“是否能列入八大門派,全瞧這最後一隻玉龍杯由誰搶得。”真所謂人同此心,瞬息之間,人叢中躍出七八人來,一齊想去坐那張空椅,三言兩語,便分紅四對鬥了起來。少時敗者退下,勝者或持續互鬥,或和新來者應戰。此來彼往的激鬥很久,隻聽得門外更鼓打了四更,相鬥的四人敗下了兩人,隻剩下兩個勝者互鬥。
周鐵鷦固然勇悍,但聽到“毒手藥王”的名頭,還是不由變色,抱拳說了句:“久仰!久仰!”石先生伸脫手去,笑道:“中間貴姓大名,咱倆靠近靠近。”周鐵鷦霍地退開一步,抱拳道:“鄙人周鐵鷦,石前輩好!”他膽量再大,也決不敢去跟毒手藥王拉手。
他這麼一坐,憑了“毒手藥王”數十年來的名聲,手彈鐵菩提的功力,傷人於指顧間的下毒伎倆,這隻玉龍杯就算拿定了,誰也不會動念去跟他應戰,可也冇誰動念去跟他說話。
胡斐低聲道:“實在此人武功很了得,大可不必玩這等玄虛。”程靈素語聲放到極低,說道:“大哥,這大廳之上,我最驚駭此人。你千萬得謹慎在乎。”胡斐自跟她瞭解以來,見她事事胸有成竹,從未說過“驚駭”兩字,現在竟說得這般慎重,可見這石先生確切非同小可,又想此人冒了她先師之名出來招搖,廢弛她先師名頭,她畢竟不能袖手不睬。
湯沛見無人再上來應戰,嗬嗬笑道:“賢弟,本日一戰,你天龍門威震天下,我做哥哥的臉上也有光彩。來來來,我敬你一杯慶功酒!”
人叢中站起一個滿臉麻子的大漢,說道:“周老爺你可彆血口噴人。這枚鐵菩提是我所發,那是不錯,我隻是瞧不過人家傲慢高傲,要打碎人家手中酒杯。我柯家暗器上決計不準喂毒,世代相傳,向為禁例,柯子容再不肖,也不敢壞了祖宗家規。”
那粒鐵菩提疾飛而出,廳門中恰好走進一小我來。那人見暗器飛向本身胸口,也伸指一彈,說道:“便這般驅逐客人麼?”那鐵菩提經他一彈,立時收回鋒利的破空之聲,向田歸農飛回。從聲音聽來,這一彈的指力實在驚人,比田歸農短長多了。
群豪這才覺悟,柯子容發鐵菩提打田歸農的酒杯,田歸農順手彈出,又給那走方郎中彈回。但走方郎中就這麼一彈,已在鐵菩提上餵了極短長的毒藥。這等下毒的本領,江湖上恐怕隻要一人。廳上很多人已在竊保私語:“莫非是毒手藥王?”
一時之間,大廳靜了一片。少林派的掌門方丈大智禪師忽道:“石先生,無嗔和尚跟你如何稱呼?”石先生道:“無嗔?不曉得,我不認得。”臉上涓滴不動聲色。大智禪師雙手合什,說道:“阿彌陀佛!”石先生道:“如何?”大智禪師又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石先生便不再問。自他師徒三人進了大廳,程靈素的目光從冇分開過他三人,隻見石先生漸漸轉過甚去,和田歸農對望一眼。兩人神采木然,目光中全無表示,程靈素心念一動,已然明白:“他兩人早已瞭解。田歸農曉得我師父的名字,曉得‘無嗔大師’纔是真正的‘毒手藥王’。這位少林高僧卻也曉得。”忽又想到:“田歸農用來毒瞎苗人鳳的斷腸草,是此人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