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此時均以渾厚掌力比拚內力,久久相持不決,比的是高深武功,形狀看來卻平平無奇。福康安很不耐煩,接連打了幾個嗬欠,自言自語:“瞧得悶死人了!”這句話聲音甚輕,但正在比拚內功的兩人卻都清清楚楚的聽入耳中。兩人神采齊變,各自撤掌,退後三步。一個道:“我們又不是耍猴兒戲的,到這裡矯飾花拳繡腿,叫官老爺們喝采!”另一個道:“不錯!回家抱娃娃去吧!”兩人說著嗬嗬而笑,聯袂出了大廳。胡斐悄悄點頭:“這二人武功甚高,識見公然也高人一等。隻可惜亂鬨哄當中冇聽到他們的名字。”轉頭問郭玉堂時,他也不識這兩個鄉間土老兒普通的人物。
那粒鐵菩提疾飛而出,廳門中恰好走進一小我來。那人見暗器飛向本身胸口,也伸指一彈,說道:“便這般驅逐客人麼?”那鐵菩提經他一彈,立時收回鋒利的破空之聲,向田歸農飛回。從聲音聽來,這一彈的指力實在驚人,比田歸農短長多了。
一時之間,大廳靜了一片。少林派的掌門方丈大智禪師忽道:“石先生,無嗔和尚跟你如何稱呼?”石先生道:“無嗔?不曉得,我不認得。”臉上涓滴不動聲色。大智禪師雙手合什,說道:“阿彌陀佛!”石先生道:“如何?”大智禪師又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石先生便不再問。自他師徒三人進了大廳,程靈素的目光從冇分開過他三人,隻見石先生漸漸轉過甚去,和田歸農對望一眼。兩人神采木然,目光中全無表示,程靈素心念一動,已然明白:“他兩人早已瞭解。田歸農曉得我師父的名字,曉得‘無嗔大師’纔是真正的‘毒手藥王’。這位少林高僧卻也曉得。”忽又想到:“田歸農用來毒瞎苗人鳳的斷腸草,是此人給的。”
田歸農視若不見,仍舉杯喝酒。曹雲奇叫道:“師父,謹慎!”田歸農待那鐵菩提飛到身前,伸脫手指,嗒的一聲輕響,將鐵菩提彈出廳門。世人見他露了這手,雖不屑他的為人,卻也有人禁不住叫了聲:“好!”
一名武官走了疇昔,離石先生五尺便即站定,將爭奪禦杯以定門派高低的端方說了,話一說完,當即退開,唯恐感染到他身上的一絲毒氣。
群豪這才覺悟,柯子容發鐵菩提打田歸農的酒杯,田歸農順手彈出,又給那走方郎中彈回。但走方郎中就這麼一彈,已在鐵菩提上餵了極短長的毒藥。這等下毒的本領,江湖上恐怕隻要一人。廳上很多人已在竊保私語:“莫非是毒手藥王?”
田歸農一驚,不敢伸手去接,閃身避開。他身後站著一名衛士,聽得風聲,鐵菩提已到身前,不及閃讓,忙伸手抄住,但聽喀的一響,中指骨已然折斷,隻疼得“啊”的一聲大呼。世人見小小一枚鐵菩提,竟能在一彈之下將人指骨折斷,此人指力的淩厲,委實罕見罕聞,一齊諦視向他瞧去。
此次天下各家各派掌門人大集會,福府眾衛士大誌勃勃,很有和各派妙手一爭雄長之意,要顯得在京中居官的豪傑確有真才實學,決不輸於各地的草澤豪傑。這手指折斷的衛士歸周鐵鷦該管,他見此人如此出醜,眉頭一皺,上前喝道:“起來,起來!這一點兒苦頭也挨不起,太不成話啦!”那人對周鐵鷦很驚駭,忙道:“是,是!”掙紮著待要站起,俄然身子一晃,暈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