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嶽伸右手抓緊左手脈門,禁止毒氣上行,滿頭盜汗,已說不出話來。薛鵲右手一翻,伸短刀在慕容景嶽左手心中割了兩個交叉的十字,圖使毒性隨血外流,明知這體例挽救不得,卻也可使毒性稍減,忙問:“小師妹,師父的遺著上如何說?他白叟家既傳下了這三種毒物共使的體例,定然也有挽救之道。”
程靈素道:“前輩取出碧蠶毒蠱,下在人手之上,長輩以先師之法取藥混入,且瞧有無碧綠色彩。”石萬嗔平生研討毒藥,傳聞有此妙法,將信將疑之餘,確是亟欲一知真偽,便道:“放在誰的手上作試?”程靈素道:“自是由前輩指定。”
程靈素冷冷的道:“慕容先生竟然還記得先師,竟然還記得不成違背先師的訓誨,當真大出小妹的料想以外。碧蠶毒蠱是我放在你身上的麼?鶴頂紅和孔雀膽,是我放在你身上的麼?先師諄諄叮囑我們,即令趕上存亡關頭,也決不成利用不能挽救的毒藥,這是本門的第一大戒。石前輩和慕容先生、薛姊姊都已離開本門,這些戒條,天然不必遵循了。小妹可千萬不敢健忘啊。”
石萬嗔心想:“要放在你的手上,你當然不肯。下在那氣勢虎虎的少年手上,那也不消提起。”微一沉吟,嚮慕容景嶽道:“伸左手出來!”慕容景嶽跳起家來,叫道:“這……這……師父,彆上這丫頭的當!”石萬嗔沉著臉道:“伸左手出來!”
程靈素道:“石前輩,你身邊定有鶴頂紅和孔雀膽吧?這兩項藥物和碧蠶毒蠱既相剋而又相輔。你若不信,請看先師的遺著。”說著翻開那本黃紙小冊,送到石萬嗔麵前。石萬嗔看去,果見有一行字寫著:“鶴頂紅、孔雀膽二物,和碧蠶卵混用,無色無臭,唯見效較緩。”他想再看下去,程靈素卻將書合上了。
石萬嗔知她問的必是一個刁鑽古怪的題目,本身一定能答,但見《藥王神篇》抓住在她的手裡,她一舉手便能毀去,不肯就此和她破臉,便道:“你要問我甚麼事?”程靈素道:“貴州苗人有種‘碧蠶毒蠱’……”石萬嗔聽到“碧蠶毒蠱”四字,神采頓時一變,隻聽她續道:“將碧蠶毒蠱的蟲卵碾為粉末,置在衣服器皿之上,旁人不知而誤觸了,便中了蠱毒。這是苗人的三大蠱毒之一,是麼?”
程靈素道:“薛姊姊所說的‘師父’,是指那一名?是小妹的師父無嗔大師呢,還是你們賢佳耦的師父石前輩?”薛鵲聽她辭鋒咄咄逼人,心中怒極毒罵,但丈夫的性命危在瞬息,此時有求於她,口頭隻得屈就,說道:“是愚佳耦該死,還望小師妹念在昔日同門之情,瞧在先師無嗔大師的麵上,高抬貴手,救他一命。”
在掌門人大會中著了她道兒,石萬嗔仍未伏輸,隻恨雙目受了“斷腸草”的毀傷,眼力不濟,因此冇瞧出赤蠍粉和三蜈五蟆煙。但胡斐在會中所閃現的武功,卻令他非常顧忌。他悄悄跟從在後,當胡斐和程靈素赴歡然亭之約時,師徒三人便躲入藥王廟後院。他三人的大旨是在篡奪《藥王神篇》,見紅花會群雄人多勢眾,一向埋冇在後院,不敢現身。直至胡程二人送彆群雄,又在溪畔飲食歇息,他三人才藏身在馬春花房中,隻待胡程二人進房,準擬一擊到手。那知程靈素極是精乖,在千鈞一髮之際及時警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