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歸農故意要置胡斐死地,寒光閃閃,手中寶刀的招數一招緊似一招。他平時使劍,用刀並不順手,但這柄刀鋒利非常,隻須順手揮動,胡斐已決計不敢攖其鋒芒。他使開寶刀,直逼而前。
鏢重勁大,去勢極猛,田歸農待得驚覺,鋼鏢距小腹已不過半尺,忙揮刀斬落。鋼鏢雖斬為兩截,但鏢尖餘勢不衰,撞上他右腿,還是劃破了皮肉。便在此時,隻聽得“啊”的一聲慘呼,一名軍人咽喉中鏢,向後直摔。田歸農罵道:“小賊,瞧你本日逃獲得那邊去?”但一時倒也不敢冒進,批示眾軍人,團團將兩人圍住。
胡斐拉住圓性的手,說道:“好!袁女人,咱倆便死在一起。我……我很歡樂!”圓性悄悄摔脫了他手,喘氣道:“我……我是削髮人,彆叫我袁女人。我……我也不是姓袁。”胡斐心下黯然,暗想我二人死光臨頭,你還這般矜持,對我不肯透露涓滴真情。
圓性目睹局勢告急,俄然往地下一撲,一個打滾,長鞭舞成一團銀光,衝了出去。田歸農揮刀反對。圓性長鞭疾往他頭頸中圈去,田歸農揮刀格開,圓性已閃過他身邊,抱住了苗夫人在地下轉動。田歸農橫刀砍去,圓性縮身避過,乘勢雙手出勁,將苗夫人向胡斐拋去。胡斐搶上接住,跟著拉住圓性右手,用力回提,雙手抱住她身子。隻見她用力之餘,背上刀創裂開,鮮血猛湧,又驚又憐,忙按住她傷口。
胡斐估計情勢,待得背後三人攻到,另有一瞬餘暇,須當在這半晌間摒擋了黃樵,此時陷身重圍,麵前此人又實是勁敵,若能傷得了他,便減去一分威脅。當下俄然撤手離刀,雙掌擊出,砰的一響,打在他胸口。黃樵一呆,竟然並不跌倒,但抓著單刀的手指卻終究放開了。胡斐一探手,又已抓住刀柄,回過身來,架住了三般兵器。
田歸農喝道:“阿蘭,你混鬨甚麼?你又不曉得。”
苗夫人站起家來,將嘴巴湊到胡斐耳邊,低聲道:“你將骨灰罈埋在墓碑以後的三尺處,向下發掘,有柄寶刀。”
苗夫人叫道:“胡相公,你的骨灰罈還冇埋,這便死了嗎?”胡斐昂然道:“關你甚麼事?我不肯破口唾罵女人。你最好走得遠些。”苗夫人道:“我承諾過你,要跟你說你爹爹的事。你雖轉眼便死,要不要聽?”
就這麼一轉,已數清了敵方人數,西邊六人,東邊八人,南北各是五人,傷斃的三人不算,對方另有二十四人。
圓性騎馬在後,眾軍人都在圍攻胡斐,一時冇人理她。她雖傷重乏力,但胡斐力傷五人的顛末,卻一招一式,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經心體貼胡斐安危,胡斐的一閃一避,便如她本身躲讓普通,一刀一掌,便似她本身脫手。目睹他身受五人圍攻,情勢危急,當即一提韁繩,縱馬衝了疇昔。
胡斐大驚,左足急點,向前直縱出丈餘,但已然慢了半晌,左肩背一陣劇痛,已看清楚偷襲的恰是田歸農,不由得悄悄心驚。
那三名軍人一個伍公權,一個是老頭陳敬之,另一個身材魁偉,比胡斐幾近高出一個半頭,手中使的是根熟銅棍,隻怕足足有四十來斤,極是沉重。胡斐一擋之下,胸口劇震,待要躍開,擺佈又是兩人攻到。
田歸農當日在福康安府中,給胡斐奪去寶刀,掌擊吐血倒地,當著天下豪傑之前,如此出醜,實是奇恥大辱,現在一言不發,刀刀狠辣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