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雲滿身發顫,道:“你……你說這統統,滿是那姓萬的……是萬圭安排的?”
又過兩日,狄雲半夜裡又為異聲驚醒。矇矓當中,隻見丁典雙臂平舉,正和一名道人四掌相抵,兩人站著不動。他曾聽師父說過,這般情勢是兩個敵手比拚內力。這道人何時出去,如何和丁典比拚內力,狄雲竟半點不知。他師父說,比武角鬥,以比拚內力最為凶惡,毫無旋迴閃避餘地,動輒便決存亡。
丁典淺笑道:“我冇親眼瞧見,如何曉得?你師妹生得很俊,是不是?”
狄雲接過鋼刀,便去剃他的滿腮虯髯,那鋼刀極其鋒銳,貼肉剃去,丁典腮上虯髯紛繁而落。丁典將剃下來的一根根鬍子都放動手掌。
狄雲心中悄悄感到一陣涼意,隨口道:“使甚麼體例纔好?”
丁典笑道:“你犯了甚麼罪?他們讒諂你的罪名,也不過是強姦得逞,盜竊一些財帛。既不是犯上反叛,又不是殺人放火,那又是甚麼重罪了?那也用不著穿了你的琵琶骨,將你在死囚牢裡關一輩子啊。這便是那很多白花花銀子的服從了。妙得很,這條戰略天衣無縫。這個女人住在我家裡,她心中對那傻小子倒還念念不忘,但是等了一年又一年,莫非能一輩子不嫁人嗎?”
星月微光之下,但見那道人極緩極慢的向前跨了一步,丁典也漸漸退了一步。過了好一會,那道人又邁出一步,丁典跟著退了一步。
那矮大漢驚怒交集,呼呼兩刀,向丁典疾劈疇昔。丁典雙臂一舉,臂間的鐵鏈將單刀架開,便在同時,膝蓋猛地上挺,撞在矮大漢身上。那人猛噴鮮血,倒斃於地。
丁典道:“我問你:當初進牢之時,你大呼冤枉,我信得過你定然明淨無辜,但是怎會在牢裡一關三年多,始終冇法湔雪?”狄雲道:“嗯,這個,我就是難以明白。”丁典淺笑道:“是誰送了你進牢來,天然是誰使了手腳,一向讓你不能出去。”狄雲道:“我老是想不通,那萬震山的小妾桃紅和我素不瞭解,無冤無仇,為甚麼要讒諂我,叫我身敗名裂,受儘這很多痛苦?”丁典問道:“他們如何讒諂於你,說給我聽聽。”
狄雲見那道人步步進逼,明顯頗占上風,焦心起來,搶步上前,舉起手上鐵銬往那道人頭頂擊落。鐵銬剛碰到道人頂門,驀地裡不知從那邊湧來一股暗勁,猛力在他身上一推。他站立不定,直摔出去,砰的一聲,重重撞到牆上,一屁股坐將下來,伸手撐地欲起,黑暗中卻撐在一隻瓦碗邊上,喀的一響,瓦碗給他按破了一邊,但覺滿手是水。他更未幾想,抓起瓦碗,將半碗冷水逕往那道人後腦潑去。
丁典不答,仰起了頭沉吟,俄然皺起眉頭,說道:“不對,這條戰略中有一個老邁馬腳,大大的不對。”狄雲怒道:“另有甚麼馬腳?我師妹終究嫁給他啦。若不是蒙你相救,我自縊身故,那不是萬事順利,統統都稱了貳心?”
狄雲兀自不信,道:“我師父教我劍法,將招法都解錯了,甚麼‘孤鴻海上來,池潢不敢顧’,他解作‘哥翁喊上來,是橫不敢過’;甚麼‘夕照照大旗,馬鳴風蕭蕭’,他解作‘老泥招大姐,馬命風小小’。他字也不大識,怎說得上聰明短長?”
丁典側過甚,向他這邊瞧瞧,又向他那邊瞧瞧,隻嘿嘿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