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自遭老衲擄到此處,心想落入這兩個淫僧的魔手,今後隻怕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遭的屈辱不知將如何慘酷,苦於穴道被點,彆說冇法轉動,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給老衲放在草叢當中,螞蟻蚱蜢在她臉上頸中爬來爬去,早已萬分難受,這時忽見狄雲偷偷摸摸的爬將過來,隻道他定然不懷美意,要對本身非禮,不由得驚駭之極。狄雲連打手勢,表示救她,但水笙驚駭當中,將他的手勢都會錯了意,隻要更加驚駭。
“不,你還是彆在這裡。武林中人今後提及這回事來,隻說是我汪嘯風單獨脫手,殺了血刀惡僧,可彆把水笙水女俠牽涉在內。你曉得,江湖上那些人的嘴可有多臟。”
狄雲見她神采古怪,心想:“多數她也是不知。”麵前除體味她穴道以外,更冇第二條脫身逃脫的路子,但是說甚麼也不敢開口,暗道:“女人,我是一心助你出險,獲咎莫怪。”當下伸脫手去,在她背上悄悄按摩了幾下。
叮噹叮噹、叮玲玲幾聲響處,一匹黃馬、一匹白馬雙雙馳到。“鈴劍雙俠”人在頓時,居高臨下,統統早已看清。兩人一見狄雲,怔了一怔,感覺麵龐好熟,立時便認出他便是那血刀惡僧,隻喬裝改扮了,想要粉飾本來臉孔。
“我也感覺奇特。雖說這些惡僧在長江兩岸做了很多天理難容的大案,傷了十幾條性命,公人何如他們不得,但是兩湖豪傑又何必這等大驚小怪?瞧這小和尚的武功,他的師父、師兄們也高超不到了那邊去。”
狄雲一驚,回身過來,見是四個公人,兩個拿著鐵尺鐵鏈,前麵兩人手執單刀,滿臉防備之色。狄雲叫聲“啊喲!”站起家來,順手抓起桌上一碗臘肉,劈臉向右首那公人擲去,跟動手肘上抬,掀起板桌,將豆腐、白飯、菜湯,齊向第二名公人身上倒去,心道:“荊州府的公人追到了。我若再落在淩退思的手中,那邊另有命在?”
“我在這裡瞧著。”
水笙長劍砍到半空,驀地間滿身有力,長劍噹啷落地,內心又驚又怕,忙要躍上馬來,突覺後腰上又即痠痛麻軟,雙腿已不聽使喚。那老衲左手牽住白馬韁繩,雙腿力夾,黃馬、白馬便叮噹叮噹、叮玲玲,叮噹叮噹、叮玲玲的去了。
目睹那老衲凝神閉目,經心灌輸,一個個姿式層出不窮,一時一定便能練完,狄雲將冊子放回懷中,心想:“這老衲雖救了我性命,但顯是個邪淫之徒,他擄了這女人來,清楚不懷美意。乘著他練功入定之際,我去救了那女人,一同乘馬逃脫。”
但是他這些日子中刻苦太深,給人欺負慣了,轉念便想:“我這平生受的冤枉,莫非還算少了?再給他們冤枉一次,又有何妨?”但聽得鸞鈴之聲越響越近,狄雲轉過身來,麵朝裡壁,不肯再和他們相見。
便在這時,俄然有人伸手在他肩頭一拍,笑道:“小師父,你乾下的功德發了,我們太爺請你去喝酒。”
他口中的臘肉頓時便咽不下嚥喉,心道:“鈴劍雙俠又來了。要不要迎出去申明曲解?我平白無辜的給他們縱馬踩成這般重傷,若不說個清楚,豈不冤枉?”
“嘻嘻,勞動一下我們‘鈴劍雙俠’的台端,那還差未幾。”
過了很久,那老衲俄然緩緩站起,左足蹺起,腳底向天,右足站在地下,雙手伸開,向著山凹裡初升的一輪明月。狄雲心想:“這姿式我在那邊見過的?是了,寶象那本小冊當中,便繪得有這個古怪的圖形。”但見那老衲這般單足站立,竟如一座石像普通,絕無半分搖擺顫抖。過得一會,呼的一聲,那老衲鬥然躍起,倒轉了身子落將下來,雙手在地下一撐,便頭頂著地,兩手擺佈平伸,雙足併攏,朝天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