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開狄雲斷腿的傷處,將斷骨對準,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些藥末,敷在傷處,說道:“這是本門祕製的接骨傷藥,靈驗非常,不到一個月,斷腿便平複如常。我們明兒上荊州府去,你師父也來會齊。”狄雲心中一驚:“荊州我可去不得。”
狄雲不肯他多傷武林中的樸重人物,忙道:“我們躲在這裡不出聲,他們一定尋得著。敵眾我寡,師……師祖還是謹慎些的好。”
狄雲躺在草叢當中,見他瞬息間連斃六人,武功之詭異,伎倆之殘暴,實是不成思議,心想:“這般打法,餘下這十一人,隻怕半晌間便給他殺個乾清乾淨。那可如何是好?”忽聽得一人叫道:“表妹,表妹,你在那邊?”恰是“鈴劍雙俠”中的汪嘯風。
兩人衝上數丈,那使雙刀的腳步快速,已繞到了血刀老祖身後,兩人分據前後,大聲呼喝,同時攻上。血刀老祖略一側身,避過兩般兵器,身子擺佈明滅,一把彎刀始終銜在嘴裡,俄然間左手抓住刀柄,順手揮出,已將那使金鞭的劈去半個頭顱,殺了一人以後,立時又銜刀在口。那使雙刀的又驚又悲,將一對長刀舞得雪花類似,轉動而前。血刀老祖白手在他刀光中穿來插去,驀地裡右手從口中抽出刀來,從上揮落,刀鋒從他頭頂直劈至腰。
水笙進步嗓子,叫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那一十七騎搭客聽到聲音,立時勒馬轉頭。一個男人大聲呼道:“表妹,表妹!”恰是汪嘯風的聲音。水笙待要再出聲號召,血刀老祖伸指一彈,一粒石塊飛將疇昔,又打中了她啞穴。
汪嘯風一意隻在找尋表妹,東張西望,奔馳得便慢了幾步,群豪中有七八人奔在他前麵。月光之下,但見山坡最高處血刀老祖銜刀而立,凜然生威,群豪奔到離他五六丈時,不約而同的立定了腳步。
水笙聽得馬蹄聲垂垂奔近,心下暗喜,但聽血刀老衲說得非常自大,彷彿來者必死,雖不能全信,卻也暗自擔憂,心想:“爹爹來了冇有?表哥來了冇有?”
群豪隻瞧得目為之眩。這時十七人中又已有三報酬血刀老祖所殺,剩下來連水笙在內也隻九人。世人見兩人刀劍快鬥,瞧得都是手心中捏一把盜汗,均想:“鈴劍雙俠名不虛傳,他竟擋得住這般快如閃電的急攻。”
狄雲心想:“《血刀秘笈》不知是甚麼東西?”顫抖著伸手入懷,取出那本黃紙冊子。那老衲接過來翻閱一遍,又還了給他,輕拍他頭頂,說道:“很好,很好!你叫甚麼名字?”狄雲道:“我叫狄雲。”那老衲道:“很好,很好!你師父傳過你練功的法門冇有?”狄雲道:“冇有。”那老衲道:“嗯,不要緊。你師父那邊去了?”狄雲那敢說寶象不是本身師父,且早已死了?隻得隨口道:“他……他在江裡乘船。”
實在血刀老祖隻須刀招放慢,跟他拆上十餘招,汪嘯風非命喪血刀之下不成,幸虧血刀老祖一時冇想到,對方這套專取守勢的劍招,隻不過是練熟了的一起劍法,心道:“好小子,我們鬥鬥,到底是你快還是我快?”一味的加快強攻。群豪都想併力上前,將血刀老祖亂刀分屍,隻兩人鬥得實在太快,那邊插得動手去?
狄雲心想:“本來他是寶象的師父。”問道:“他們罵你……罵我們是‘血刀惡僧’,師……師祖是我們這一派的掌教了?”血刀老祖笑道:“嘿嘿,寶象這混蛋的口風也真緊,家門來源,連本身敬愛的徒兒也不給說。我們這一派是青海黑教中的一支,叫做血刀門。你祖師是這一門的第四代掌教。你好好兒學工夫,第六代掌教說不定便能落在你身上。嗯,你的腿斷了,不要緊,我給你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