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見到父親的慘狀,大聲哭叫:“爹爹,爹爹!”狄雲心中不忍,就不再伸臂扼她,放開了手臂,安撫她道:“水女人,你爹爹冇死,他……他還在動。”
水岱自不知他殺了劉乘風,但處境難堪,卻一望而知,本身跳入雪底,除了舞劍亂削以外,又怎能分清敵友?斬死血刀僧或陸天抒的機遇普通無二,而給血刀僧或陸天抒砍死的機遇也毫無彆離。但是己方明顯有兩個妙手在旁,卻任由陸大哥孤身和血刀僧在雪底冒死,陸年老是為救本身女兒而來,現在身曆奇險,本身卻在崖上袖手觀戰,當真五內如焚,頓足搓手,一籌莫展。要想跳下去再說罷,但一經躍下,便插手了戰團,但見穀中白雪爬動,這一跳下去,說不定恰好壓在陸天抒頭頂。
水岱手提長劍,吸一口氣,展開輕功,便從雪麵上滑了疇昔,隻滑出數丈,發覺腳下並不如何堅固,當下奔得更快。這雪穀四周山嶽極高,萬年不見陽光,穀底積的固然是雪,卻早已冰雪相混,有如稀泥,從上躍下當然立時冇入,以輕功滑行卻不致淪陷,水岱輕身工夫了得,在雪麵上越滑越快。隻聽得花鐵乾叫道:“好輕功!水賢弟,那惡僧便在附近,謹慎!”
三上一下的對峙了半夜,天氣垂垂瞭然。血刀僧調勻內息,力量漸複,不住策畫:“如何才氣脫身?”麵前這三人每一個的武功都和本身在伯仲之間,本身隻要一分開這塊岩石,失卻地形之利,就避不開他三人的合擊。他冇法可想,隻要在岩上伸拳舞腿,怪狀百出,嘲弄仇敵,聊以自娛。
花鐵乾怒道:“惡僧說話,有何信義?你快跪下投降,如何措置,我們自有主張,何用你來插嘴?”一麵說,一麵垂垂逼近。血刀僧笑道:“既是如此,老子可要失陪了!”腳下加快,斜刺向東北角上奔去。水岱罵道:“往那邊去?”挺劍疾追。
穀底白雪起伏一會,終究漸漸靜止。崖下水岱、花鐵乾,洞中狄雲、水笙,卻隻要更加焦心,不知這場雪底惡戰到底誰生誰死。四人都屏息凝氣、目不轉眼的諦視穀底。
兩人望定了血刀僧剛纔鑽上來之處,從一塊岩石躍向另一塊岩石,並肩逼近,垂垂靠近水笙和狄雲藏身的石洞之旁。
花水二人一心想要脫手互助,卻不知如何是好。水岱道:“花二哥,我這就跳下去。”花鐵乾急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也跳進雪底下,卻如何打法?上麵甚麼也瞧不見,莫要……莫要又誤傷了陸大哥。”他一槍刺死親如骨肉的劉乘風,一向說不出的悲傷難過。
本來血刀僧聽得陸天抒的呼喚,知他下一步定要縱身入穀,當即回身,鑽入岩石四周的積雪當中。陸天抒武功既高,經曆又富,要想對他偷襲暗害,原少能夠,但他這時從數十丈高處躍入雪中,這類事平生從未經曆,自是全神灌輸,隻顧到如何運氣提勁,以免受傷。他明顯見到血刀僧已然逃脫,豈知深雪中竟會伏有仇敵,當真是出其不料以外,再加上個出其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