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聽水笙如此說,不自禁的滿臉通紅,又聞到烤熟了的鳥肉香氣,饞涎欲滴,俄然間舉起鬼頭刀,大喊躍進,向狄雲砍過來,左劈一刀,右劈一刀。狄雲舉起血刀一格,噹的一聲猛響,鬼頭刀向上反彈。這鬼頭刀也是一柄寶刀,雖不及血刀的鋒利絕倫,但刀身厚重,血刀也削它不竭。當日陸天抒和血刀僧雙刀訂交,鬼頭刀曾為血刀斬出了三個缺口,本日再度相逢,鬼頭刀上也不過是新添一個缺口罷了。
有一晚徹夜大雪,次日淩晨狄雲醒來,感覺身上暖洋洋的,一睜眼,隻見一件黑黝黝的東西蓋在本身身上。他吃了一驚,順手一抖,竟是一件古怪衣裳。這衣裳是用鳥毛一片片的穿成,黑的是鷹毛,白的是雁翎,衣長齊膝,不知用了幾千幾萬根鳥羽。
花鐵乾吃了半隻熟鳥,意猶未儘,見山洞邊另有一隻,又去拿來吃了。他抹抹嘴,說道:“很好,烹調工夫是一等一的。”懶洋洋的回回身來,驀地間躍身而前,呼的一刀,便向狄雲劈去。這一刀去勢奇急,狄雲猝不及防,幾乎兒便給削了半邊腦袋,倉猝舉刀抵擋。總算花鐵乾顧忌他內功渾厚,倘若雙刀訂交,不免手臂痠麻,當下轉刀斜劈。三招之間,狄雲已手忙腳亂,嗤的一聲響,左臂上給鬼頭刀劃了一道長長口兒。
噗噗兩聲,一刀一劍都刺中在狄雲胸口,刀頭劍頭為“烏蠶衣”所阻,透不出來。水笙拿了一塊石頭,等待在旁,目睹狄雲遇險,舉起石頭便向花鐵乾後腦砸去。花鐵乾前次短槍刺不進狄雲身子,已覺奇特,料來是他懷中放著鐵盒或銅牌之類,槍頭剛巧刺中堅物,但此次刀劍齊刺,決計不會又這麼剛巧。他一呆之際,狄雲猛力揮掌擊出,水笙又自後攻到。
俄然之間,想起了幾年前在荊州城萬震山家中的事來。那一晚他給萬門八弟子圍攻,打得眼青鼻腫,一件新衣也給撕爛了好幾處。貳心中憐惜,師妹戚芳便拿了針線為本身補綴。
水笙大吃一驚,推開石頭,搶了出去。隻見花鐵乾拿著鬼頭刀,正在水岱的墳頭髮掘,雖尚未掘到屍身,卻也是指顧間的事。水笙大呼:“花伯伯,花伯伯,你……你……全不念結義兄弟之情麼?”口中驚呼,搶將疇昔。
他二人說話之際,水笙已走到了狄雲背後,俄然大聲叫道:“劉伯伯,陸伯伯!”她見花鐵乾雙手拿著劉乘風的長劍和陸天抒的鬼頭刀,北風飛舞,吹開他外袍,暴露袍內還穿戴劉乘風的道袍和陸天抒的紫銅色長袍。
他剛纔和花鐵乾這場惡鬥,時候雖短,使力未幾,表情卻嚴峻之極,這時歇了下來,隻覺疲累難當,想起那日在破廟中初見血刀經時,曾照著經上那赤身男人的姿式依樣而為,精力當即奮發,心想花鐵乾決不罷休,少時惡鬥又起,就算給他殺了,也當狠狠打他幾掌,如此神疲力乏,怎能抗敵?順手翻開一頁,見圖中人形頭下腳上,以天靈蓋頂在地下,兩隻手的姿式更非常奇特。狄雲當即依式而為,也頭下腳上,倒立起來。
他以刀作劍,將這三招連使數次,但是花鐵乾的武功豈是魯坤、萬圭等一乾人所可比?除了第一招出其不料的打了他一掌以外,而後這三招用在他身上,已全無功效。到得狄雲第四次又使“去劍式”,將血刀往鬼頭刀上挑去,花鐵乾早已有備,左足飛起,踢中他腕脈。狄雲血刀脫手,花鐵乾一招“順水推舟”,雙手刀劍齊向他胸口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