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狄雲手執樹枝,也已搶到。花鐵乾哈哈大笑,叫道:“小和尚活得不耐煩了,用一根樹枝兒來鬥老子。好,你是血刀門的惡僧,我便用你本門的兵刃送你棄世。”反手從腰間抽出血刀,將鬼頭刀拋在地下,頃刻之間向狄雲連砍三刀。這血刀其薄如紙,砍出去時的風聲嗤嗤聲響,花鐵乾心下暗讚:“好一口寶刀!”
隻聽得一個粗澀的聲音道:“本來是花兄手刃了惡僧,實乃可敬可賀。花兄立此大功,此後天然是中原群俠的首級,大夥兒馬首是瞻,惟命是從。”另一人道:“隻可惜陸大俠、劉道長、水大俠三位慘遭非命,令人神傷。”又一人道:“老惡僧雖死,小惡僧尚未伏法。我們須噹噹即搜尋,斬草除根,以免重生後患。花大俠,你說如何?”
目睹雪水堆積成溪,不竭流向穀外,山穀通道上的積雪一天比一天低,他不知離端五節另有幾天,卻知出穀的日子不遠了。
睡夢當中,忽聽得遠處模糊有腳步之聲,他這時內功精深,耳目奇靈,腳步聲雖遠,已令他一驚而醒,當即翻身坐起,側耳聆聽,發覺來人浩繁,起碼有五六十人,正快步向穀中而來。
忽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他……他不是小惡僧,是一名挺好的君子君子。花鐵乾纔是個大好人!”說話的恰是水笙。
水笙卻格格嬌笑,說道:“狄大哥,你趕著來救我,感謝你啦!”
狄雲心中暗驚:“這姓花的胡說八道,暴虐之極,幸虧我冇莽撞現身,不然他們一齊來殺我,我怎能抵擋?”
她此言一出,洞中俄然發作一陣轟然大笑,隻震得洞邊樹枝上半融不融的積雪簌簌而落。笑聲中夾著無數挖苦之言:“本身求他打死,哈哈哈!扯謊撒得太也風趣。”“本來水大俠活得不耐煩了,伸了頭出來,請他的將來賢婿打個著花!”“誰說是‘將來’賢婿?水大俠歸天之時,那小和尚隻怕早跟這位女人有上一手了,哈哈哈!”更有幾小我厲聲相斥:“人間竟有這般無恥女子,為了個野男人,連親生父親也不要了!”也有人冷言冷語的諷刺:“要野男人不要父親,世上那也挺多。隻不過教唆姦夫來殺死本身父親,這就駭人聽聞了。”又一人道:“我隻聞聲過甚麼‘戀姦情熱,行刺親夫’。本日世道可大分歧了,竟然有‘戀姦情熱,行刺親父’!”
大師聽了花鐵乾的話,先入為主,認定水笙和狄雲早已有了不成告人的活動,仇恨她迴護“姦夫”,是以說出來的話竟越來越不入耳。這些江湖上的粗人,有甚麼汙言穢語說不出口?
那天夜裡,狄雲練了一會工夫,躺在每日安睡的那塊大石上睡著了。這塊大石離山洞不遠,以防花鐵乾半夜裡前來盜屍或侵襲水笙。但這些光陰中花鐵乾始終冇再來,猜想已然無事,是以貳心無牽掛,睡得甚沉。
狄雲見血刀如此敏捷的砍來,心中一寒,不由到手足無措,一咬牙,心道:“這就拚個同歸於儘罷!”右手揮動樹枝,從背後反擊疇昔,啪的一聲,結健結實的打在花鐵乾後頸。這一招古怪非常,倘若他手中拿的是利刀而不是樹枝,已將花鐵乾的腦袋砍下來了。
水笙跟他說話,狄雲怕又上她當,始終扮作啞巴,一句不答,除了進食時偶在一起以外,狄雲老是和她離得遠遠地,自行練功。貳心中所想的,隻是三個動機:出了雪穀以後,第一是到湘西故居去尋師父;第二是到荊州去給丁大哥和淩女人合葬;第三,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