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作品集(簡體新版)_第30章 碧血劍(30)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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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路邊,取出圖來細看,見圖中間處有個紅圈,圈旁註著“魏國公府”四字。兩人又細看了一會。袁承誌道:“寶藏是在魏國公府的一間偏房底下。”青青道:“我們到南京後,隻消尋到魏國公府,就有體例。魏國公是大將軍徐達的封號,他是本朝第一大功臣,府第定然極大,易找得很。”

袁承誌站起來拱手相迎。兩名歌女叩下頭去。青青卻不睬睬。

“我教你叫我,你隻是不該,不等我說就叫我,纔是真情。要你叫聲‘親哥哥’,推甚麼臉紅羞人?你口兒裡不肯叫,想是內心兒不疼。你若疼我是至心也,為何開口可貴緊?”

兩人最後合唱:“我若疼你是至心也,便不叫也是好!”琵琶玎玎琤琤,輕柔流蕩,一聲聲挑民氣弦,襯著曲詞,當真如蜜糖裡調油、胭脂中摻粉,又甜又膩,又香又嬌。

河中歌樂到處,槳聲輕柔,燈影昏黃,彷彿風中水裡都有脂粉香氣,這般旖旎風景袁承誌固是從所未曆,青青僻處浙東,卻也冇見過這等煙水風華的氣象。她喝了幾杯酒,臉上酡紅,聽得鄰船上傳來陣陣歌聲,盈盈笑語,不由有微醺之意,笑道:“大哥,我們叫兩個姐兒來唱曲陪酒好嗎?”承誌頓時滿臉通紅,說道:“你喝醉了麼?這麼混鬨!”

青青把店伴叫來,扣問魏國公府的地點。那店伴茫然不知,說南京那邊有甚麼魏國公府。青青惱了,說道:“魏國公是本朝第一大功臣,怎會冇國公府?”店伴道:“如果有,相公本身去找吧。小人生在南京,長在南京,在南京住了四十多年,可就冇聞聲過。”青青怪他挺撞,伸手要打,給承誌攔住。那店伴嘮嘮叨叨的去了。

“俏朋友,但見我就要我叫,一會兒不叫你,你就心焦。我疼你那在乎叫與不叫。叫是口中歡,疼是心想著。我若疼你是至心也,就不叫也是好。”

“俏朋友,非是我好教你叫,你叫聲無福的也自難消。你心不順,怎肯便把我來叫?叫的這聲音兒嬌,聽的往心窩裡燒。就是冒充兒的殷勤也,比不叫到底好!”

袁承誌聽得入迷,冇發覺一艘大花舫已靠到船邊,祇聽得有人哈哈大笑,叫道:“好簫,好簫!”接著三小我跨上船來。青青見有人打攪,心頭恚怒,放下簫管,側目斜視。見上來三人中前麵一人搖著摺扇,渾身斑斕,三十來歲年紀,生得細眉細眼,皮肉比之那兩個歌女還白了三分。前麵跟著兩個仆人,提著的燈籠上麵寫著“總督府”三個紅字。

這一晚兩人雇了艘河船,在秦淮河中遊河解悶。承誌道:“你爹爹多麼本領,他得了這張輿圖卻找不到寶藏,可見這件事本來是很迷茫的。”青青道:“我爹爹明顯如許寫著,那會有錯?又不是一兩金子、二兩銀子的事,當然不會輕等閒易就能獲得。”承誌道:“再找一天,如果仍冇端倪,我們可得走了。”青青道:“再找三天!”承誌笑道:“好,依你,三天就三天。你道我不想找到寶藏麼?”

這天來到鬆江,青青忽道:“大哥,到了南京,見過你師父後,我們就去把寶貝起出來。”袁承誌奇道:“甚麼寶貝?”青青道:“爹爹這張圖不是叫做‘重寶之圖’麼?他說得寶之人要酬我媽媽黃金十萬兩,媽媽又說這是皇宮內庫中的物事,此中不知有多少金銀珠寶。”袁承誌沉吟道:“話是不錯,但是我們辦閒事要緊。”他一心掛唸的,隻是會晤師父以後去報父仇。青青道:“按圖尋寶,也不見得會擔擱多少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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