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七八步,隻見高彥超倒在花壇之旁,韋小寶吃了一驚,上前相扶。高彥超道:“救總舵首要緊,部屬隻是給封了穴道,冇甚乾係。”陳近南俯下身來,在他背心和腰裡按摩了幾下,穴道頓時解了。高彥超道:“總舵主眼睛如何?”陳近南皺眉道:“石灰。”高彥超道:“得用菜油來洗去,不能用水。”挽住他手臂快步而行。
康熙道:“老婊子派女兒來偷了我這部經籍,這一來,她手裡已有五部了。”
韋小寶早已躲到了土屋之側,心中怦怦亂跳。隻聽得馮錫範大聲呼嘯,疾衝而出。
世人見了,都“啊”的一聲驚呼。陳近南手一鬆,退了兩步,那人又倒入棺材。世人齊聲叫道:“是關夫子!”在這一頃刻間,世人已看清棺中那人乃是關安基。
陳近南歎了口氣,說道:“國姓爺待我恩德深重,我粉身碎骨,難以酬謝。王爺向來賢明,又對我禮敬有加,決不是傷害忠良之人。”玄貞道人道:“常言道:疏不間親。二公子咬定我們六合會不平台灣號令,在中原已是如此,到得台灣,更有甚麼辯白的餘地?他鄭家共八位公子,大師爭權奪位,我們六合會用不著牽涉在內。總舵主,我們秦檜當然不做,卻也不做嶽飛。”錢成本道:“總舵主忠心耿耿,平生為鄭家效力,卻幾乎兒給二公子害死,這口氣不管如何咽不下。”陳近南又歎了口氣,說道:“大丈夫行事無愧於六合,旁人要說短長,也隻好由他。隻千萬猜想不到,竟會有此變故。剛纔若不是小寶機靈,大夥兒都已死於非命了,唉,可惜關二哥……”
當下世人倉促在花圃中掘地安葬了關安基的屍身,揮淚膜拜,攜了隨身物件,便即分批拜彆。六合會群雄在京中不時搬家,換個居處乃家常便飯。韋小寶恐怕師父考問武功,乘機告彆,歸去皇宮。
本來馮錫範驀地來襲,他武功既高,又攻了世人個措手不及。風際中等並非聚在一起,聞聲出來應戰,給他一一點倒。世人都憤怒已極,隻是在總舵主麵前,不便破口痛罵。高彥超說了韋小寶使狡計重創馮錫範的景象,世人頓時髦高采烈,都說這廝如此奸惡,隻盼石灰便此弄瞎了他雙眼。
韋小寶早已曉得,卻道:“皇上,這個天大的奧妙,你最好彆跟我說。多一人曉得,多一分泄漏的傷害。”康熙讚道:“你越來越長進啦,曉得諸事須當謹慎。不過你跟我辦事以來,向來冇泄漏過甚麼。倘若連你都信不過,我是冇人能夠信得過的了。”
康熙道:“豈止三部?她又派禦前侍衛副總管瑞棟,去跟鑲紅旗旗主和察博難堪。當時我不知甚麼原因,和察博這傢夥一貫跟鼇拜勾搭,我也不去理睬。現下想來,天然是去取他的賜經。瑞棟又莫名其妙的失了蹤,定是給老婊子殺了滅口。”
康熙點點頭,說道:“我大清龍脈的奧妙,本來藏在八部《四十二章經》當中。”韋小寶假作驚奇,連聲道:“咦,奇特,有這等事?這可千萬想不到!”
韋小寶站在門口,見他移解纜子,已猜知貳情意,隻待他摸到門口時刺他一劍,但想此人武功太高,就算刺中,他臨死時回擊一劍,本身小命不免危危乎哉,因而將匕首悄悄插入門框約莫兩寸,見馮錫範離門已不過兩尺,俄然尖聲叫道:“我在這……”一個“裡”字還冇出口,馮錫範出招快極,一劍斬落,噹的一聲響,長劍碰到匕首,斷為兩截,半截斷劍跳將上來,在他額頭上一斬,這才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