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道:“韋大人諷刺了。皇上召卑職來京,垂詢平台灣的方略,卑職說話胡塗,應對失旨,皇上一向冇叮嚀下來。卑職在京,是恭候皇上旨意。”
他在康熙跟前,硬著頭皮答允了這件事,但是想到神龍教洪教主武功卓絕,教中妙手如雲,本身帶一批隻會掄刀射箭的兵馬去攻打神龍島,韋小寶多數是“壽與蟲齊”。
施琅咬牙切齒的道:“鄭家和我仇深似海,隻可惜鄭勝利死得早了,此仇難報。卑職立下重誓,總有一天,也要把鄭家百口一個個殺得乾清乾淨。”
韋小寶伸伸舌頭,說道:“連鄭勝利如許的豪傑豪傑,也在他部下吃過敗仗,此人倒不成不見。”對親兵道:“施將軍倘若冇走,跟他說,我這就出去。”向索額圖道:“大哥,我們一起去見他罷。”他雖有胖陸二人庇護,對這施琅老是心存害怕。索額圖是朝中一品大臣,有他在旁,諒來施琅不敢冒然動粗。索額圖笑著點頭,兩人聯袂走進大廳。
索額圖笑道:“施靖海跟韋兄弟的友情如何?”韋小寶心神不定,問道:“施……施靖甚麼?”索額圖道:“施提督爵封靖海將軍,韋兄弟跟他不熟嗎?”韋小寶點頭道:“向來冇見過。”
索額圖和施琅聽他痛罵董夫報酬“老婊子”,都覺好笑,又怎想獲得他另有一番私心。
索額圖笑道:“老施的企圖,那是再明白不過的。他一心一意要打台灣,為父母妻兒報仇。這些年來老纏著我們,要我們向皇長進言,為了這件事,花的銀子冇二十萬,也有十五萬了。他曉得兄弟是皇上駕前的第一名大紅人,天然要來鑽這門路。”
韋小寶打量施琅,見他五十歲擺佈年紀,筋骨健壯,目光炯炯,甚是英悍,但容顏蕉萃,很有風塵之色,說道:“施將軍給我那隻玉碗,可寶貴得很了,就隻一樁不好。”施琅非常惶恐,站起家來,說道:“卑職胡塗,不知那隻玉碗中有甚麼岔子,請大人指導。”韋小寶笑道:“岔子是冇有,就是過分寶貴,用飯的時候捧在手裡,有些戰戰兢兢,恐怕一個不謹慎,打碎了飯碗,哈哈。”索額圖哈哈大笑。施琅陪著乾笑幾聲。
施琅恭恭敬敬的向兩人請了個安,說道:“全仗二位大人種植,卑職永戴德德。”
次日上朝,康熙頒下旨意,升了韋小寶的官,又派他去長白山祭天。
索額圖笑道:“這份禮可不輕哪,老施花的心血也真不小。”韋小寶問道:“如何?”索額圖道:“玉碗中刻了你老弟的名諱,另有‘加官晉爵’四字,上麵刻著‘眷晚生施琅敬贈’。”韋小寶沉吟道:“此人跟我素不瞭解,如此客氣,定然不懷美意。”
施琅道:“卑職殺了這小校,自知闖了禍,便去處鄭勝利賠罪。我想我立過大功,部下犯了軍法,殺他並冇錯。但是鄭勝利聽了婦人之言,說我犯上不敬,立即將我扣押起來。我想國姓爺豪傑慷慨,一時之氣,關了我幾天也就算了。那知過未幾時,我爹爹和弟弟,以及我的老婆都給拿了,送到牢裡來。這一來我才知大事不妙,鄭勝利要殺我頭,乘著監守之人忽視,逃了出來。厥後獲得訊息,鄭勝利竟將我百口殺得一個不留。”
韋小寶問道:“施將軍幾時來北京的?”施琅道:“卑職到北京來,已整整三年了。”韋小寶奇道:“施將軍是福建海軍提督,不去福建帶兵,卻在北京玩兒,那為甚麼?啊,我曉得啦,施將軍定是在北京堂子裡有了相好的姐兒,不捨得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