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鄭克塽在廳中叫道:“阿珂,阿珂,你在那邊?”喀喇一聲,嗆啷啷一片清脆,撞翻了一張椅子,桌上杯碟掉到地下。阿珂聽到他在廳上,那麼抱住本身的天然不是他了,一驚之下,又復甦了幾分,顫聲道:“你……你是誰?如何……我……我……”韋小寶笑道:“是你的親老公,你也聽不出?”阿珂這一驚非同小可,使力掙紮,想脫出他度量,卻滿身痠軟有力,驚叫:“鄭公子,鄭公子!”
鄭克塽又驚又怒,喝道:“韋小寶,你在那邊?”韋小寶對勁洋洋的道:“我在床上,抱著我老婆。我在洞房花燭,你來乾甚麼?要鬨新房麼?”鄭克塽大怒,罵道:“鬨你媽的新房!”韋小寶笑道:“你要鬨我媽的新房,明天可不成,因為她冇客人,除非你本身去做新郎。”
韋小寶從桌底下鑽出,隻見地下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大堆人。雙兒和曾柔躺在廳角落裡;四名假妓女暈倒在地;鄭克塽本來伏在桌上,打鬥中椅子給人推倒,滾到了桌子底下;阿琪下身擱在一張翻倒的椅上,上身躺在地下。有的是給點中了穴道,有的是為迷春酒所迷,一乾人儘皆毫不轉動。
當下將雙兒、阿琪、洪夫人、方怡、沐劍屏一一抱了入內,最後連假太後也抱了出來,八個女子並列床上。俄然想到:“朋友妻,不成欺。二嫂,你是我嫂子,我們豪傑豪傑,可得講義氣。”將阿琪又抱到廳上,放在椅中坐好,隻見她目光中很有嘉許之意。
與唐伯虎比擬,少他一美,還可姑息,連少兩美,實在太也差勁,當下又抱起阿琪,走向室內。走了幾步,忽想:“關雲長千裡送皇嫂,可冇將劉大嫂變成關二嫂。韋小寶七步送王嫂,總不能太不講義氣,少兩美就少兩美罷,還怕將來湊不齊?”因而當即回身,又將阿琪放在椅中。
那邊廂葛爾丹數招間就敵不過胖梵衲了。隻是胖梵衲喝了一杯迷春酒,手腳不甚矯捷,才一時冇將他打倒。阿琪見跟本身相鬥的妓女招式矯捷,但是使不了幾招,便即暈倒,悄悄奇特,轉頭見葛爾丹不住發展,忙向前互助。胖梵衲麵前一黑,身子晃了幾下,隻感仇敵在本身胸口拍了一掌,力道卻不短長。他閉著眼睛,兩手一分,格開對方手臂,雙手食指導到了仇敵腋下。阿琪頓時滿身痠軟,漸漸倒下,壓在陸高軒背上,正自錯愕,隻見胖梵衲俄然爬升跌倒。
韋小寶意氣風發,如何肯放?阿珂懇求道:“好師弟,求求你,快放開我。”韋小寶道:“我說過不放,就是不放!大丈夫一言既出,死馬難追。”
胡天胡帝,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桌上蠟燭點到絕頂,房中黑漆一團。
陸高軒等七人一聽此言,都大吃一驚,四名妓女一齊站起。桑結早在運氣防備,雙手齊出,頓時點中了瘦梵衲和陸高軒二人的腰間。
實在這兩人誰也冇有“金剛護體神功”。韋小寶以是刀槍不入,隻因穿了護身寶衣,而瘦梵衲倒是腳下踩了高蹺,平空高了一尺。桑結覺得他身材當真如此魁偉,伸指導他腰間,中指處倒是他大腿外側。瘦梵衲隻一陣劇痛,穴道並冇封閉。
鄭克塽跌跌撞撞的衝進房來,房中冇半點亮光,砰的一聲,額頭在門框上一撞,叫道:“阿珂,你在那邊?”阿珂道:“我在這裡!放開手!小鬼,你乾……乾甚麼?”鄭克塽道:“甚麼?”他不知阿珂最後這兩句話是對韋小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