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道:“有一件事倒奇特得很。”二人齊道:“請道其詳。”韋小寶道:“這個動靜,兩位是剛纔得知嗎?”馬佑道:“是。卑職一接到兵部公文,馬上知會藩台大人,趕來大人行轅。”韋小寶道:“當真冇泄漏?”兩人齊道:“這是軍國大事,須請大人決計,卑職千萬不敢泄漏。”韋小寶道:“但是揚州府知府卻先曉得了,豈不是有點兒古怪嗎?”
韋小寶沉吟半晌,說道:“有了。就請查先生假造一封信,算是吳三桂寫給這狗官的。這狗官吹牛,說道遵循排行算起來,吳三桂是他族叔甚麼的,如果假造手劄嫌費事,就將吳六奇大哥這封信抄一遍就是了。隻消換了高低的名字。非論是誰跟吳三桂勾搭,我砍了他的腦袋,小天子必然禦準。”
喝了一會酒,桑結和葛爾丹起家告彆。韋小寶道:“兩位哥哥,最好請你們兩位各寫一道奏章,由兄弟呈上天子。將來大哥要做西藏活佛,二哥要做‘全部兒好’,兄弟在天子跟前必然大打邊鼓。”說到這裡,放低了聲音,道:“今後吳三桂這長季子起兵造反,兩位哥哥幫著天子打這長季子,我們的事那有不勝利之理?”兩人大喜,齊說有理。
說話之間,親兵報導有客來訪,一個是大喇嘛,一個是蒙古王子。韋小寶請六合會群雄以親兵成分伴同訪問,恐怕這兩個“結義兄長”翻臉無情,一麵又去請阿琪出來。
韋小寶道:“可貴和三位先生相見,便請三位在這裡盤桓幾日,大師一起喝酒。再把吳之榮這狗官叫來,讓他站在中間瞧著,就此嚇死了他。如狗官膽量大,嚇他不死,一刀砍了他狗頭便是。”顧炎武笑道:“這法兒雖是出了胸中惡氣,隻怕泄漏風聲。這狗官是朝廷命官,韋香首要殺他,總也得有個罪名纔是。”
錢成本拿起筆來,戰戰兢兢的寫了,歉然道:“這四個字歪傾斜斜的,太不成模樣。”顧炎武道:“吳三桂是武人,這信天然是要記室寫的。這四個字署名很好,冇有章法間架,但是很有力道,像武將的字。”
顧炎武道:“韋兄弟和六奇兄一文一武,定是明室複興的柱石,鄧高密、郭汾陽也不過如是。若能扳倒了吳三桂這老賊,更如去韃子之一臂。韋兄弟這杯酒,待得大功勝利之時再喝罷。我們三人這就告彆,以免在此多耽,泄漏風聲,壞了大事。”
韋小寶笑道:“皇上神機奇謀,早推測這件事了。兩位不必惶恐。皇上的兵馬、糧草、大炮、火藥、餉銀、東西,甚麼都預備得妥妥鐺鐺的。吳三桂這長季子不脫手便罷,他這一造反,我們非把他的陳圓圓捉來不成。”馬佑和慕天顏雖聽他言語不倫不類,但傳聞皇上統統有備,倒也放心很多。吳三桂長於用兵,麾下兵強馬壯,一聽得他起兵造反,統統仕進的都膽戰心驚,隻怕頭上這頂烏紗帽要保不住。
因而取出一疊銀票,每人分送三千兩,以作川資,請徐天川和高彥超出後門護送出城。
馬佑和慕天顏對望了一眼,均感驚奇。馬佑道:“叨教大人,不知吳知府如何說?”韋小寶道:“他剛纔鬼鬼祟祟的來跟我說,西南將有大事產生,有人要做朱元璋,他要做劉伯溫。勸我識時務,把你們兩位扣了起來。我聽了不懂,甚麼朱元璋、劉伯溫,胡說八道,正在罵他,你們兩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