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南道:“吳六奇大哥行事非常隱蔽,江湖上豪傑多有唾罵他的為人,賢佳耦此番脫手,企圖原為誅殺漢奸,隻可惜……隻可惜……”說著忍不住掉下淚來。
群雄麵麵相覷,均覺吳六奇一世豪傑,如此胡裡胡塗的死在一個癡人手裡,實是太冤。
歸二孃一醒,當即痛罵,說道下毒誘人,實是江湖上卑鄙無恥的活動。歸辛樹卻一言不發。陳近南道:“瞧你們技藝,並非平淡之輩。你們叫甚麼名字?跟我們吳六奇吳大哥有甚麼仇恨?乾麼下毒手害彆性命?”歸二孃怒道:“你們這等下三濫、下迷藥的無恥小賊,也配來問老孃姓名?”古至中揚刀恐嚇,歸二孃性子極剛,更加罵得短長。
陳近南道:“把這三人都弄醒了。好好問一問。”雙兒去提了一桶冷水,又將歸辛樹佳耦和歸鐘一一淋醒。
韋小寶道:“不錯,不錯,我們六合會冇下蒙汗藥。”心想這藥是婆婆姊姊的,也是她本身換上的,不能算在我們六合會帳上,何況這藥又不是蒙汗藥。
韋小寶假裝連聲咳嗽,學著歸鐘的語氣,說道:“媽呀,我……我……咳咳……將近死了……好媽媽,你快快實說了罷……咳咳……咳咳……我冇生癆病,我生的是鋼刀斷頭病,咳咳,又是尖刀穿喉病,滿身斬成肉醬病哪,咳咳……”他學得甚像,歸二孃毛骨悚然,叫道:“彆學,彆學我孩兒說話!”韋小寶持續學樣:“媽呀,你再不答覆人家的話,我……我……咳咳,又得生肚子剖開病,肚腸流出病了哪……”說著拉起歸鐘的衣衫,將匕首尖在他瘦骨嶙嶙的胸膛上比劃。
陳近南問韋小寶道:“你搬了居處冇有?”韋小寶道:“弟子仍在東城銅帽子衚衕住。”陳近南道:“兩位前輩,明晚鄙人在北京東城銅帽子衚衕這孩子的子爵府恭候台端。”韋小寶道:“師父,你彆活力,現下叫作伯爵府。”陳近南道:“嘿,又升了官。”
陳近南聽得這二人竟然便是大名鼎鼎的神拳無敵歸辛樹佳耦,不由得寂然起敬,又想吳六奇武功多麼了得,據當時親目睹到他被害景象的洪順堂兄弟言道,隻一個老婦和一個癆病鬼脫手,便打倒了十幾名洪順堂妙手,兩人合攻吳六奇,將他擊斃,割了他首級,對方自非冒名。神拳無敵歸辛樹成名已久,近數十年來不聞在江湖上走動,不知何故竟會牽入這件慘禍,中間必有嚴峻啟事,當即上前向歸辛樹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禮,說道:“本來是華山神拳無敵歸二俠佳耦。小人陳近南,多有失禮。”伸手一扯,拉斷了縛在歸辛樹身上的繩索,接著又在他背心和腰間按摩數下,解開他穴道,回身又拉斷歸二孃和歸鐘身上的繩索。
韋小寶大急,又道:“師父,這三小我短長得很,放他們不得。”陳近南微微一笑,說道:“歸二孃罵我們下迷藥,是江湖高低三濫的卑鄙行逕。我們六合會並冇下迷藥,就算當真下了,歸二俠內功深厚,下三濫的平常蒙汗藥,又如何迷得倒他白叟家……”
韋小寶道:“我師父問一句,你乖乖的答一句,那麼半個時候以內,臨時不殺你的癆病鬼兒子。”歸二孃怒道:“我孩兒冇抱病,你纔是癆病鬼。”但聽韋小寶答允臨時不殺她兒子,略覺寬解。
歸辛樹懊喪非常,搖了點頭,向歸二孃道:“殺錯人了。”歸二孃道:“殺錯人了!上了吳三桂這奸賊的當。”左手一伸,從馬超興腰間拔出單刀,往本身脖子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