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情知冇法違背,心念一動:“我帶他們去慈寧宮,大喊小叫一番,小天子得知訊息,就有防備了。他們如果動手害死了太後,也不關我事。”便道:“剛纔我是到慈寧宮去的,天子正在向太後存候,我們再去看看。”
歸辛樹伸過手來,在他頭頂悄悄摸了一下,說道:“很好!”
歸二孃低聲道:“你叫他們在這裡彆動,我有話說。”韋小寶不敢違拗,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幾名侍衛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歸二孃拉著他手,向前走了十幾步,低聲道:“快帶我們去找天子。”
韋小寶笑道:“平西親王甚麼的大官,主子恐怕冇這個福分。不過皇上如派我做個大將軍,帶兵到雲南去抓吳三桂,大將軍八麵威風,主子手執丈八長槍,大喝一聲:‘吳三桂,來將通名!’可真挺美不過了。謝天謝地,吳三桂彆死得太早,主子要親手撳他到這裡來,跪在這裡向皇上叩首。”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再看她身邊兩人,鮮明是歸辛樹和歸鐘,兩人都穿一身內班宿衛服色,韋小寶悄悄叫苦:“你們三人本來躲在這裡。”左手給歸二孃抓住了,半身痠麻,曉得隻要一張揚,歸辛樹悄悄一掌,本身的腦袋非片片碎裂不成,猜想本身的腦袋,不會有伯爵府外那石獅子頭這般堅固,當下苦笑道:“你白叟家好!”心下策畫脫身之計。
隻見寢殿內黑沉沉地,仍與當日假太後居住時無異。太後坐在床沿,背後床帳低垂。韋小寶跪下叩首,恭請聖安。
韋小寶出去叫了四名侍衛,將毛東珠揪進殿來,跪在康熙麵前。
韋小寶吃了一驚,他臉皮固然甚厚,這時出其不料,竟也可貴脹了個滿臉通紅,跪下說道:“主子該死,甚麼也瞞不了皇上。”
歸氏佳耦見了這一行人的場麵陣容,又是從慈寧宮中出來,天然必是天子和太後,不由得都心跳減輕,兩人齊向兒子瞧去,臉上暴露和順神采。歸二孃低聲道:“孩兒,前麵轎中坐的就是天子,待他們走近,聽我喝一聲‘去!’咱三人就連人帶轎,打他個稀巴爛!”歸鐘笑道:“好,這一下可好玩了!”
韋小寶道:“恰是。當時勢麵告急,主子又讓人給看住了,不能叫師爺來寫奏章,隻得畫這一副丹青兒。皇上聰明得緊,一瞧就明白了。那刺客眼睜睜瞧著,就不曉得是甚麼玩意兒。萬歲爺洪福齊天,背叛逆賊,枉操心機。”康熙道:“是如何樣的逆賊?”
康熙哈哈大笑,道:“全部兒好?啊,是了,他想做準噶爾汗。這兩件事都不難,又不破鈔朝廷甚麼,到時候寫一道敕文,蓋上個禦寶,派你做欽差大臣去宣讀就是了。你去跟你大哥、二哥說,隻要當真著力,他們內心想的事我答允就是。可不準兩麵三刀,嘴裡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見風使舵,瞧那一邊兵戈占了上風,就幫那一邊。”
韋小寶道:“三位昨兒早晨就來了,如何還冇找到天子麼?”歸二孃道:“問了幾名寺人和侍衛,都說天子在召見大臣,一晚冇睡。我們冇法走近,下不了手。”韋小寶道:“剛纔我就想去見天子,要探探口氣,想曉得你們三位如何樣了。但是天子已經睡了,見不著。三位已換了裝束,當真再好也冇有,我們這就出宮去罷。”歸二孃道:“事情冇辦成,如何就出宮去?”韋小寶道:“白日是乾不得的,三位倘若興趣好,無妨今晚再來耍耍。”歸二孃道:“好輕易出去了,大事不成,決不出去。他在那邊睡覺,快帶我們去。”韋小寶道:“我也不知他睡在那邊,得找個寺人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