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笑道:“三百八十萬兩銀子,倒冇少了。”說著將血書借據支出懷中。韋小寶哈哈大笑,對鄭克塽下頦一腳踢去,喝道:“滾你死外婆的罷!”鄭克塽一個筋鬥滾了出去。衛士搶上扶起,包了他手指傷口。兩名衛士彆離負起鄭克塽和馮錫範,上了一艘小艇,向海中劃去。韋小寶笑聲不斷,俄然想起師父慘死,忍不住又放聲大哭。
鄭克塽腦中早已一片混亂,但也覺此理欠通,說道:“那……那如何辦?”韋小寶道:“我砍下你一條手臂、一條大腿作抵。你將來還了我一百萬兩銀子,我把你的斷臂、斷腿還你。”鄭克塽道:“剛纔你答允阿珂賣斷給你,一萬兩……一萬兩銀子的欠帳已一筆取消。”
直到一個多時候以後,方怡先醒了過來,到韋小寶昔日的中軍帳茅舍裡去弄了飯菜,叫世人來吃。大堂上燃了兩根鬆柴,照得通屋都明。八人團團圍坐,吃過飯後,方怡和雙兒將碗盞清算下去。
眾女一聽到“揚州麗春院”五字,除公主一人以外,其他六人頓時飛霞劈麵,有的轉過臉去,有的低下頭來。
蘇荃道:“小寶,這八個字不吉利,今後再也彆說了。”韋小寶立時覺悟,知她不肯聽到任何和洪教主有關之事,忙道:“對,對!是我胡說八道。”蘇荃道:“施琅和鄭克塽歸去以後,多數會帶了兵來報仇,我們可不能在這島上長住。”世人齊宣稱是。
鄭克塽待小艇劃出數十丈,這才驚魂略定,說道:“我們去搶了大船開走,料得這群天殺的狗男女追逐不上。”但是駛近大船,卻見船上無舵,一應船具全無。馮錫範恨恨的道:“這批狗男女收起來了。”目睹大海茫茫,波浪澎湃,小艇中無糧無水,怎能遠航?鄭克塽道:“我們歸去再求求那小賊,向他借船,最多又再寫三百八十萬兩借據。”馮錫範道:“他們也隻一艘船,怎能借給我們?我寧肯葬身魚腹,也不肯再去處這小賊要求了。”
鄭克塽聽他說得斬截,不敢違拗,隻得歎了口氣,叮嚀三名衛士將小艇往大海中劃去。
眾女向來冇聽他提過本身的母親,均想他有此孝心,倒也可貴,齊問:“你娘這時候在那邊?”有的更想:“你娘便是我的婆婆,自該設法相聚,奉侍她白叟家。”韋小寶歎了口氣,說道:“我娘在揚州麗春院。”
鄭克塽大喜,忙道:“是,是。”回身向衛士道:“拿紙筆來。”但是在這荒島之上,那邊有甚麼紙筆?那衛士倒也機警,當即撕下本身長衫下襬,說道:“何正法人很多,我們蘸些血來寫便是。”說著便要去拖風際中的屍首。韋小寶左手一伸,抓住了鄭克塽右腕,白光一閃,揮匕首割下了他右手食指的一節。鄭克塽大聲慘叫。韋小寶道:“用你指上的血來寫。”
雙兒微風際中相處甚久,一起上他誠厚樸素,對待本身禮數殷勤,實是個極本份的老好人,那知城府如此之深,越想越是驚駭。她回身拾起短槍,俄然之間,明白了當年吳六奇與本身義結兄妹的深意:這位武林怪傑盼望韋小寶今後娶本身為妻,不過本身乃是丫環,成分不配,作了六合會紅旗香主的義妹以後,便大可嫁得六合會青木堂香主了。她念及這位義兄的美意,又見人亡槍在,不由掉下淚來。
眾女齊聲喝彩,擁將過來。七個女人再加上一個韋小寶,當真是七張八嘴,不折不扣,你一言,我一語,紛繁扣問啟事。韋小寶簡樸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