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忙將韋小寶一拉，扯到了本身身後。韋小寶指指炭爐，作個傾倒的手勢。一名親兵疇昔端起炭爐，便往洞中倒了下去。

華伯斯基和齊洛諾夫都是蘇菲亞公主的衛士。當年在雅克薩城和韋小寶同去莫斯科。兩人在獵宮伴同火槍手造反，實在立了些功績。蘇菲亞公主掌執國政後，酬庸從龍之士，將身邊衛士都升了隊長。此中四人東來想建功劫奪。從戎敗城破之時，一人戰死，一人凍死。餘下這兩人悄悄躲入隧道，想出城逃脫，不料城外埠道出口早給堵死，兩人進退不得，終究形跡敗露。當年韋小寶彆離叫他們為“王八死雞”和“豬玀懦夫”。兩人不知其意，隻道中國小孩發音不正，便即承諾。聽公主叫他為“中國小孩”，初時也跟著普通稱呼，待得韋小寶建功，公主封了他爵位，眾衛士便稱之為“中國小孩大人”。

四名親兵吃了一驚，搶到箱邊，揭開箱蓋，卻見箱中盛滿了衣物。韋小寶打個手勢，親兵搬開衣物，揭開箱底，暴露一個大洞，便在此時，砰的一聲巨響，洞中放了一槍出來。一名親兵“啊”的一聲，肩頭中彈，向後便倒。

韋小寶記得當年這隻金飯碗放在銅帽兒衚衕伯爵府中，那晚倉促逃脫，並未攜出，一凝神間，已明其理。定是那晚炮轟伯爵府後，前鋒營軍士將府中殘損的剩物開具清單，呈交天子。康熙命匠人修補了，重行賜給他，意義天然是說：你這隻金飯碗已打爛了一次，這一次可得好好端住，彆再打爛了。韋小寶心想：“小天子對我倒講義氣，我們有來有往，我也不掘他的龍脈。”當晚大宴欽差，諸將相陪，宴後開賭。

韋小寶俄然指著一名羅刹兵叫道：“咦，你是王八死雞。”那兵臉露憂色，道：“是，是，中國小孩大人，我是華伯斯基。”另一名羅刹兵也叫了起來：“中國小孩大人，我……我是齊洛諾夫。”韋小寶向他凝睇半晌，見他鬍子燒得七零八落，臉上也燙得又紅又腫，但終究認了出來，笑道：“對啦！你是豬玀懦夫！”齊洛諾夫大喜，叫道：“對，對！中國小孩大人，我是你的老朋友。”

那教士心中大不覺得然，暗道：“天下除了羅刹男人，並非隻要中國男人，這句話太也冇事理。”又覺這類無禮的言語決不能對公主說，決意改寫幾句既恭謹又密切的話，猜想這中國將軍也不識得。但他為人謹細，深怕給瞧出了馬腳，將這幾行筆墨都寫成了拉丁文，寫畢以後，不由得臉露淺笑。

眾親兵恐怕隧道中另有特工，鑽出來搜颳了一番，查知房中彆的更無隧道複壁，這才退出。親兵隊長心下惶恐，連聲告罪，心想真是僥天之倖，倘若這兩名羅刹兵半夜裡從隧道中鑽將出來，刺死了韋大帥，本身非滿門抄斬不成。

雄師南行。韋小寶、索額圖、朋春等駐在璦琿，薩布素另率一軍，駐在呼瑪爾。韋小寶命羅刹降兵改穿清戎服束，派人傳授華語，命他們將“我皇萬歲千萬歲”、“聖天子萬壽無疆”、“中國天子德被四海、皇恩浩大”等句子背得爛熟，然後派兵押向北京，要他們在京師大街上一起高呼，朝見康熙時更須大聲號令，說道越喊得有勁，皇上犒賞越厚。

韋小寶見他走筆如飛，大為對勁，說道：“你們羅刹兵來占我中國處所，殺了很多中國百姓。中國大天子非常活力，派我帶兵前來，把你們的兵將都抓住了。我要將他們割成一條一條，都燒成‘霞舒尼克’……”那教士大吃了一驚，“啊”的一聲，說道：“我的上帝！”韋小寶續道：“不過瞧在你公主的麵上，臨時不割不燒。如你答允今後羅刹兵再也不來犯我中國疆界，中國和羅刹國就永久是好朋友。如果你不聽話，我派兵來殺光你們的羅刹男人，你就再也冇有羅刹男人陪著睡覺了。你要男人陪著睡覺，天下隻要中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