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已到山頂,數百名男人列隊相迎。
張朝唐道:“此人倒也古怪,如何去了又返來。”楊鵬舉道:“張公子,待會你自行逃命罷,不消等我。”張朝唐驚道:“如何?又有強盜麼?”楊鵬舉道:“走不上五裡,必有變亂,不過我們後無退路,也隻要向前闖了。”
走出店房,隻見世人夾道垂手肅立,似在等甚麼人。過了一陣,西麵山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世人都進步了腳根張望,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墨客騎在頓時,緩緩而來。他見世人站在道旁驅逐,催馬快行,馳到跟前,跳上馬來。
孫仲壽道:“我們在此相遇,可算有緣。明日張兄隨小弟上山,也好曉得我中土的一件千古奇冤。隻要不向外人泄漏此行所見所聞,小弟包管張兄決無災害。”張朝唐謝了,卻不敢多問。
山上疏疏落落稀有十間房屋,最大的一座似是所寺廟。這些屋宇模樣也甚平常,並無堡壘望樓等守禦設施,不像是盜幫盜窟。
那墨客一起過來,和世人一一點頭號召。他走到張朝唐跟前,見他也是墨客打扮,微微一愕,雙手一拱,問道:“這位是誰?”張朝唐道:“鄙人姓張,就教中間貴姓大名。”那墨客道:“鄙人姓孫,名仲壽。”張朝唐拱手說道:“久仰,久仰。”孫仲壽微微一笑,進店房去了。
來到大殿,但見殿上黑壓壓的坐滿了人,總有兩三千之眾。張楊二人悄悄心驚,不猜想這荒山之上,竟堆積了這很多人。
劈麵第三人手持軟鞭,縱馬過來,一招“枯藤纏樹”,向他腰間盤打而至。楊鵬舉勒馬避開。那人軟鞭鞭頭乘勢在地下捲起單刀,抄在手中,長笑一聲,縱馬奔馳,掠過張康身邊時,白光明滅,鋼刀兩揮,已堵截他背上包裹兩端布條。他毫不斷留,催馬向前。包裹正從張康背上滑落,打彈子那人剛好馳到,手臂探出,不待包裹落地,已俯身提起,掂了掂重量,笑道:“多謝了。”轉眼間三人已向來路跑得無影無蹤。
這天早晨,張朝唐等歇在聖峰嶂山腳下的一所店房裡,待次日一早上山。世人正要吃晚餐,俄然一人奔進店來,叫道:“孫相公到啦!”此言一出,店中客人十之八九都當即站起,湧出店去。楊鵬舉一扯張朝唐的衣袖,說道:“瞧瞧去。”
傍晚時分,忽聽得鐘聲鏜鏜。不久一名男人走進房來,說道:“孫相公請兩位到殿上觀禮。”張楊二人跟他出去。張康也想跟去,那人道:“小兄弟,你早些睡吧。”
孫仲壽問起浡泥國人的風土情麵,聽張朝唐所述,皆是聞所未聞,喟然說道:“不知幾時我中華百姓才得如浡泥國普通,安居樂業,不憂溫飽,共享承平之福?”
走了兩天,前麵一座高山聳峙入雲,姓黃的說道便是聖峰嶂。隻見沿途勁裝結束之人絡繹不斷,都是向聖峰嶂而去,肥瘦高矮,各色百般的人都有,神采舉止,顯得都是武人。這些人與姓黃的以及劉氏兄弟大半熟諳,見了麵就執手道故。
楊鵬舉見到這神彈絕技,剛隻一呆,突覺左腕劇痛,單刀噹的一聲落在地下,才知已給他彈子打中手腕。
姓黃的霽然色喜,笑道:“本來嘛,我想你們也不會這般不講義氣。”
六人結伴隨行,一起打尖住店,都由那姓黃的出頭,他隻做幾個手勢,說了幾句古裡古怪的話,沿途飯店客店便都不收錢,並且接待得加意的殷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