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作品集(簡體新版)_第62章 碧血劍(6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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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日,袁崇煥犒賞毛部兵將共三千五百七十五名,軍官每名銀子三五兩不等,兵每名數錢,又將帶來的餉銀十萬兩交卸。同時和毛分彆權柄,而後旅順以東由毛批示,旅順以西由袁批示。毛文龍收到大筆銀子,對批示權的區劃又非常對勁,減少了防備警戒。

六月月朔,毛文龍帶領部下達到島山,與袁相互交拜。毛文龍呈上禮帖三封和三桌筵席。在船中吃過,袁崇煥和他說話,說道:“遼東外洋,隻要我和貴鎮二人,務必同心共濟,方能勝利。我曆險來此,旨在商討進取。軍國大事,在此一舉。我有一個良方,隻不知抱病的人肯不肯服這一帖藥。”當晚兩人直談到二更。初二袁崇煥上島,犒賞毛的部下,和毛又密談到半夜。初三日又再談,袁崇煥要求皮島設文官監軍,糧餉由寧遠轉發,改編軍隊,連談三日三夜,毛文龍始終分歧意,到這時構和終究分裂。袁崇煥給他最後一個機遇,勸他辭職回籍,享用西湖風景。毛文龍說:“辭職回籍這件事,我一向是在盼望的。隻不過我對遼東事件很熟諳,處理了滿洲以後,可順勢剿襲朝鮮了。”袁崇煥聽他大言不慚,更是不滿。[91]酒散後,袁傳副將汪翥上船密議,五更方畢。徹夜擺設,要殺毛文龍了。

崇禎接位後,毛文龍風格不改。朝廷感覺皮島破鈔糧餉太多(因毛文龍要的是十萬名官兵的糧餉),要派人去核數查帳。毛文龍多方推托,總之是不歡迎禦用管帳師駕臨。

皮島在鴨綠江口之東,與朝鮮本土隻一水之隔,水麵間隔隻不過相稱於過一條長江罷了,北岸便是朝鮮的宣川、鐵山。[88]當時朝鮮的義州、安州、鐵山一帶,因為鄰近中國,從遼東逃出來的漢人災黎和敗兵紛繁湧到,喧賓奪主,漢人占了住民非常之七,朝鮮人隻非常之三。皮島橫約八十裡,逃到島上的漢報酬數很多。毛文龍作為按照地後,再招納漢人,陣容漸盛。明朝特彆為他設立一個軍區,叫作東江鎮,升毛文龍為總兵。

袁崇煥問毛的部將:“毛文龍該斬麼?”諸將都嚇得不敢出聲。有人說毛文龍這些年來雖無功績,但也辛苦著力。袁崇煥叱道:“毛文龍本來隻不過是個平常百姓,當今官居極品,滿門封蔭,已充足酬答他的辛苦了,為甚麼他還如許悖逆?”

袁崇煥除座船外,帶船三十八艘,解纜前先試放西洋大炮,射程遠的五六裡,近的三四裡。廿六日到雙島,登州的軍官帶了兵船四十八艘來會。廿七日到島山停靠,旅順的軍官前來拜見。袁崇煥帶眾將上山,到龍王廟去拜龍王,對眾將訓話:“本朝建國,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諸將開初在鄱陽湖、采石磯大戰,厥後一向打到漠北,水戰當然勝,馬步戰也勝,才氣擯除胡元,同一中國。現在你們的海軍隻能以紅船在水上自守,滿清韃子不下海,莫非能趕他們入海打水戰麼?以是海軍必須也能陸戰。”他的抱負是要將海軍練習成為水兵陸戰隊。

袁崇煥隨即提出幾件事來責問毛文龍,毛文龍抗辯。袁崇煥不客氣了,斥責道:“本部院披肝瀝膽,與你說了三日,隻道你轉頭是岸,也還不遲。那曉得你狼子野心,老是一片欺誑到底。你目中冇有本部院,那也罷了。方今聖天子威武天縱,國法豈容得你?”命人除下他衣冠,綁了起來。毛文龍的態度仍非常倔強,自稱無罪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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