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誌聽到這裡,心頭一震,不由得伸手一摸貼身藏著的金蛇劍,想起何鐵手曾說這金蛇劍是她五仙教的,當時跟她劇鬥方酣,隻道她隨口胡說,本來此劍確與五仙教很有乾係。
青青低聲對何紅藥道:“如果我爹爹真的這般害了你,那確是他不好。”
何鐵手道:“姑姑,你莫非敢穿了衣服進毒龍洞?”何紅藥道:“我天然不敢……”青青插口問道:“為甚麼不敢穿了衣服進阿誰……阿誰毒龍洞?”
承誌在床底聽著這驚心動魄的故事,內心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對金蛇郎君的所作所為,不知是悔恨、是可惜、還是憐憫?這時聽到師父的名字,更凝神聆聽。
何紅藥橫了她一眼,說道:“當時我又起了狐疑,此人是誰呢?怎敢這般大膽,到這裡來捉我們的蛇?莫非不知五仙教的威名嗎?又見他右手拿出一根短短的鐵棒,伸到五花口邊。五花便一口咬住。我走近細看,本來鐵棒中間是空的,五花口裡的毒液不住流出來,都給鐵管子盛住了。我這才曉得,哼,本來他是偷蛇毒來著。怪不得這幾天來,蛇窟裡很多蛇兒不吃東西,又瘦又懶。我叫了起來:‘喂,快放下!’同時取出蛇管一吹。他聽得聲音古怪,昂首看時,五花頭頸一扭,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他忙把五花丟開,想翻開木箱拿解藥。我說:‘你好大膽量!’搶上前去。那知他武功好得出奇,隻悄悄一帶,就把我摔了一交……”青青插嘴道:“當然啦,你怎能是他敵手?”
何紅藥道:“我幾次想下毒害死仇敵。但這些人早就在防他下毒,茶水飲食,甚麼都要他先試過,這一來我就冇法動手。他們押著他一起往北,厥後才知是要逼他交出那張輿圖。有一次,我終究找到機遇,跟他說了幾句話。他說身上的筋脈都給仇敵挑斷了,已成廢人,仇家武功高強,憑我一人決計抵敵不了,眼下隻要一線朝氣,他正騙他們上華山去。”何鐵手道:“他到華山去乾甚麼?”何紅藥道:“他說天下隻一人能救他,那便是華山派掌門人神劍仙猿穆人清前輩。”
何紅藥哼了一聲不答。何鐵手道:“那毒龍洞裡養著成千成萬條鶴頂毒蛇,進洞之人隻要身上有一處蛇藥不抹到,給鶴頂蛇咬上一口,如何得了?這些毒蛇異種異質,咬上了三步斃命,最是短長不過。是以進洞之人必須脫去衣衫,滿身抹上蛇藥。”青青道:“哦,你們五毒教的事當真……當真……”
何紅藥歎道:“不等他傷好,我已經把心許給他了。當時教裡的師兄弟們個個對我好,但不知怎的,我都冇把他們瞧在眼裡,對此人卻神魂倒置,不由自主。過了三天,那人身上的毒退了,吃了我給他的飲食。我問他到這裡來乾甚麼。他說我救了彆性命,不能瞞我。他說他姓夏,是江南的漢人,身上負了血海深仇,仇家工夫既強,又人多勢眾,報仇冇掌控,傳聞五仙教精研毒藥,天下首屈一指,是以趕到雲南來,想學五仙教的工夫……”她說到這裡,袁承誌和青青方纔明白,本來金蛇郎君和五毒教如此這般纔打起交道來,而他以是要取蛇毒,天然旨在對於棋仙派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