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道:“為甚麼是這個模樣?”何紅藥含怒不答。
何紅藥橫了她一眼,說道:“當時我又起了狐疑,此人是誰呢?怎敢這般大膽,到這裡來捉我們的蛇?莫非不知五仙教的威名嗎?又見他右手拿出一根短短的鐵棒,伸到五花口邊。五花便一口咬住。我走近細看,本來鐵棒中間是空的,五花口裡的毒液不住流出來,都給鐵管子盛住了。我這才曉得,哼,本來他是偷蛇毒來著。怪不得這幾天來,蛇窟裡很多蛇兒不吃東西,又瘦又懶。我叫了起來:‘喂,快放下!’同時取出蛇管一吹。他聽得聲音古怪,昂首看時,五花頭頸一扭,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他忙把五花丟開,想翻開木箱拿解藥。我說:‘你好大膽量!’搶上前去。那知他武功好得出奇,隻悄悄一帶,就把我摔了一交……”青青插嘴道:“當然啦,你怎能是他敵手?”
承誌隻感到宛兒軟軟的偎倚在本身胸前,覺著她身子垂垂熱了起來,心中忽想:“宛兒對我和順體貼,向來不像青弟那樣動不動就大發脾氣。”為甚麼這時俄然生此動機,卻也說不上來。宛兒卻想:“我爹爹死了,冇人對我顧恤照顧,世上獨一的依托,便是身邊這個胸膛。但是,但是……那不成的!”
何紅藥歎道:“當時候我迷含混糊的,隻想要他多陪我些日子。我好似發了瘋,甚麼事都不怕,明知是最不該的事,卻忍不住要去做。我感覺為了他而去冒險,越是傷害,內心越歡愉,就是為他死了,也是甘心的。唉,當時候我真像給鬼迷住了一樣。我對他說,我曉得有柄寶劍,鋒利非常,甚麼兵器碰到了立即就斷。他歡樂得跳起來,忙問在甚麼處所。我說,那就是我們五仙教代代相傳的金蛇劍!”
青青聽何紅藥提到了袁承誌的師父,也更留上了神,隻聽她接著道:“我問他穆人清是甚麼人,他說那是武功奇高的一名大俠。他雖從未見過,但素知此人樸重仗義,如果見到他如此受人折磨,定會脫手相救。他說溫氏五老的五行陣法短長,又有崆峒派道人互助,除了這姓穆的,彆人也打他們不退。他叫我快去華山,向穆大俠哭訴相求。我承諾了。但我上得華山,找到穆大俠的寓所,他卻不在家,隻留著一個啞巴。我跟他打了半天手勢,也不知穆大俠去了那邊,甚麼時候返來。”袁承誌聽到這裡,心想:“要從啞巴那邊問我師父的訊息,可也真可貴很了。”
承誌聽到這裡,心頭一震,不由得伸手一摸貼身藏著的金蛇劍,想起何鐵手曾說這金蛇劍是她五仙教的,當時跟她劇鬥方酣,隻道她隨口胡說,本來此劍確與五仙教很有乾係。
青青低聲對何紅藥道:“如果我爹爹真的這般害了你,那確是他不好。”
何鐵手又道:“她養好傷後,便出外叫化,依我們教規,犯了重罪之人,二十年以內必須乞討活命,不準盜竊一文一飯,也不準收受武林同道的賙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