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在房中四下打量,不見有何異狀。
眾宮女擺好丹青畫具,向公主道了晚安,施禮退出房去。
那公主聽得身後有人,伸手拔下頭上玉簪,也不回身,順手往聲音來處擲出。承誌見玉簪射向麵門,當即伸手捏住。那公主轉過身來。兩人一朝相,都驚得呆了。
阿九吃了一驚,顫聲問道:“甚麼事?”一名宮女叫道:“殿下,你冇事麼?”阿九道:“我睡啦,有甚麼事?”那宮女道:“有人見到刺客偷進了我們寢宮。”阿九道:“胡說八道,甚麼刺客?”另一個女子聲音說道:“殿下,讓奴婢們出去瞧瞧吧!”
過未幾時,又有人打門。阿九厲聲道:“乾甚麼?”此次答覆的竟是曹化淳的聲音,說道:“奴婢是曹化淳。皇上傳聞有刺客進宮,很不放心,命奴婢來向殿下問安。”阿九道:“不敢勞動曹公公。你請回吧,我這裡冇事。”曹化淳道:“殿下是萬金之體,還是讓奴婢出去查察一下為是。”阿九曉得袁承誌出去時定然給人瞧見了,是以他們堅要檢察,恨極了曹化淳多管閒事,卻那想獲得他今晚竟要發難侵犯天子。曹化淳曉得公主身有武功,又結識江湖人物,聽何鐵手報知有人逃入公主寢宮,恐怕是公主約來的幫手,是以非查辦明白不成。
承誌平生當中,從未跟任何女子這般親熱過,跟青青不時同處一室,最多也不過手拉手罷了。隻覺阿九櫻唇柔滑,吹氣如蘭,她幾絲柔發掠在本身臉上,心中一蕩,悄悄自警:“千萬不用心生邪念,那可不得了。從速得找些端莊大事來講。”忙縮開嘴唇,低聲問道:“惠王爺是甚麼人?”阿九道:“他名叫常潤,還比我父皇長了一輩。是我的叔祖父。”承誌道:“那就是了。他們要擁他即位,你知不曉得?”
阿九忽問:“程老夫子說過我的事麼?”承誌道:“冇有,他說曾立太重誓,不能泄漏你的出身。我當時隻道連累到江湖上的恩仇隱蔽,說甚麼也想不到你竟是公主。”阿九道:“程師父本是父皇的侍衛。我小時候貪玩,曾跟他學武。他不知怎的犯了罪,父皇叫人綁了要殺,我半夜裡悄悄去放了他。厥後我出宮打獵,又跟他相遇,當時他已做了青竹幫的幫主。”承誌點點頭,心想:“那日程老夫子說他行刺天子遭擒,得人相救。本來是她救的。”阿九問道:“不知他如何又跟五毒教的人結仇?”
承誌獵奇心起,想瞧瞧公主的意中人是怎生模樣,探頭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正在這時,俄然有人緩慢打門,幾小我同聲叫道:“殿下請開門。”
阿九低下頭來,低聲叫道:“大哥!”伸出雙手,抓住了他兩手。承誌承諾一聲:“嗯,阿九。”阿九道:“我平生下來,欽天監正給我算命,說我如果在皇宮裡嬌生慣養,必然短命,是以父皇才放我到內裡亂闖。”
承誌和阿九共枕而臥,衣服貼著衣服,赤足碰到她腳上肌膚,隻覺一陣溫軟柔膩,心中一陣泛動,但知曹化淳與何鐵手等已然進房,不敢轉動,隻感到阿九身子微微發顫。
承誌走近床邊,柔聲道:“殿下,我進宮來是……”阿九攔住他的話頭,柔聲道:“你彆叫我殿下,我也不叫你袁相公。你初度識得我時,我是阿九,那麼我永久就是阿九。我聽青姊姊叫你大哥,內心常想,那一天我也能叫你大哥,那纔好呢。”承誌道:“你如肯叫我大哥,我的心歡樂得要炸開了呢!”俄然之間,想起當日在秦淮河中與青青一起聽兩個歌女所唱的〈掛枝兒〉:“我若疼你是至心也,就不叫也是好!”不由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