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聽得身後有人,伸手拔下頭上玉簪,也不回身,順手往聲音來處擲出。承誌見玉簪射向麵門,當即伸手捏住。那公主轉過身來。兩人一朝相,都驚得呆了。
紅顏罹寶劍 黑甲入名都
門外宮女悄悄彈門,說道:“殿下叫人嗎?”阿九忙道:“冇……冇有,我看書呢。你們都去睡吧,不消在這裡服侍!”宮女道:“是。公主請晨安眠吧。”
阿九道:“放下帳子,我要睡啦!”兩名宮女過來悄悄放下紗帳,在爐中加了些檀香,剔亮紅燭,相互偎依著坐在房角。
阿九又是高興,又是害臊,不料之間,竟與日夕相思的意中人同床合衾,不由得如癡如醉,目睹幾縷檀香的青煙在紗帳外嫋嫋飄過,她一顆心便也如青煙般在空中飄零不定。她身子後縮,縮入了袁承誌懷裡。袁承誌伸過左臂,摟住她腰,深思:“本身剛與宛兒在床底下偎倚,這時迫於無法,又抱住了阿九公主。兩人一樣的和順敬愛,但以麵貌而論,阿九勝宛兒十倍。那日山東道上一見以後,常自思念,不料本日竟得投身入懷。”大喜之餘,暗自光榮。阿九心中隻是說:“這是真的嗎?還是我又做夢了?”過了很久,隻聽袁承誌低聲道:“如何辦?我得想體例出去!”
阿九臉一紅,低下頭來緩緩點了一點,雙手仍抓住他手,不捨得放開。
本來公主非彆,竟然便是程青竹的小徒阿九。那日袁承誌雖發覺她有皇宮侍衛侍從庇護,料知必非常人,卻那想到竟是公主?
承誌道:“我說了你彆見怪。”阿九道:“誰來怪你?”承誌低聲道:“我偶然中闖進你的寢宮,又給逼得同衾共枕,實是為勢所迫,我可不是輕浮無禮之人。”阿九道:“誰怪你了呀!把劍拿開,彆割著我。”承誌道:“我雖以禮矜持,但是跟你如許的仙顏女人同臥一床,隻怕把持不住……”阿九低聲笑道:“是以你用劍隔在中間……傻……傻大哥!”
不一會,那公主走近案邊,隻聽紙聲悉率,調朱研青,作起畫來。
阿九道:“好的。”微一沉吟,臉上又是紅了,說道:“你冒險進宮來瞧我,我……我是很感激的……”神情內疚,聲音越說越低:“你既見到我畫你的肖像,我的……苦衷……你……你天然也明白了……”說到最後這句時,聲細如蚊,已幾不成聞。
承誌和阿九共枕而臥,衣服貼著衣服,赤足碰到她腳上肌膚,隻覺一陣溫軟柔膩,心中一陣泛動,但知曹化淳與何鐵手等已然進房,不敢轉動,隻感到阿九身子微微發顫。
過未幾時,又有人打門。阿九厲聲道:“乾甚麼?”此次答覆的竟是曹化淳的聲音,說道:“奴婢是曹化淳。皇上傳聞有刺客進宮,很不放心,命奴婢來向殿下問安。”阿九道:“不敢勞動曹公公。你請回吧,我這裡冇事。”曹化淳道:“殿下是萬金之體,還是讓奴婢出去查察一下為是。”阿九曉得袁承誌出去時定然給人瞧見了,是以他們堅要檢察,恨極了曹化淳多管閒事,卻那想獲得他今晚竟要發難侵犯天子。曹化淳曉得公主身有武功,又結識江湖人物,聽何鐵手報知有人逃入公主寢宮,恐怕是公主約來的幫手,是以非查辦明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