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間,明軍土崩崩潰,北都城中,亂成一團。
袁承誌向來路歸去,走出裡許,越想狐疑越甚,深思莫非他們另有奸計?隻怕大家穴道解開以後,斷念不息,再來騷擾,不如先探到對方圖謀,以便先有防備。當下折向南行,遠遠走到華嚴寺以後,四望無人,從後牆躍了出來,忽聽得噓溜溜哨聲高文。
再拆數十招,忽見人群中一人行動詭異。此人雖也隨眾攻打,但腳步遲緩,手中捧著一個金色圓筒,漸漸向何鐵手逼近。袁承誌細心看時,此人恰是錦衣毒丐齊雲璈。驀地裡隻聽他大呼一聲,雙手送前,一縷黃光向何鐵手擲去。
何鐵手微微嘲笑,坐在椅中不動。何紅藥縱身上前,吞吞兩聲,彎刀已連削兩下。她顧忌何鐵手武功短長,一擊不中,當即躍開。何鐵手端坐椅中,隻在何紅藥攻上來時略加閃避,卻不反擊。袁承誌正感奇特,目光一斜,見數十名教眾各執兵刃,垂垂逼攏,才知何鐵手守緊流派,防備世人圍攻。他因門縫狹小,隻見獲得殿中的一條處所,想來教眾已在四周八方圍住了她。
這天出外議事返來,焦宛兒道:“袁相公,那何教主仍昏倒不醒。”袁承誌吃了一驚,道:“已有很多天啦,如何還不好?”忙跟著焦宛兒入內看望,隻見何鐵手麵色蕉萃,臉無赤色,已然奄奄一息。
何鐵手抿嘴笑道:“是啊,跟人家同床合被,你憐我愛,那也是為了國度大義。嘻嘻!”承誌頓時滿臉通紅,手足失措,道:“甚……甚麼?你如何……”何鐵手笑道:“公主被子裡明顯藏著一人,我們這些江湖上混的人,莫非會瞎了眼麼?嘻嘻,我正想抖了出來,幸虧眼睛一晃,見到師父的肖像。這個友情,豈可不放?”承誌心想本來是那幅肖像充公好,乃至給她瞧了出來;轉念之間,又暗叫忸捏,若不是那幅肖像,何鐵手揭開被來,那可更加糟糕了。
袁承誌請他們保護傷者,逕出宣武門來,行未幾時,遠遠瞥見何鐵手站在一株大樹下。
世人對峙半晌,誰也不敢躁進。何紅藥叫道:“冇用的東西,怕甚麼?大夥兒上呀!”她彎刀一揮,世人號令上前。何鐵手快速躍起,隻聽得乒乓聲響,坐椅已給數件兵刃同時擊得粉碎。兩名教眾接連慘叫,中鉤受傷。大殿上灰塵飛揚,何鐵手一個白影在人群中縱橫來去,頓時鬥得猛惡已極。
水雲道人向袁承誌見了禮,向何鐵手打個問訊,說道:“何教主,我們師父的事,請您瞧在袁相公份上,明白賜告。”此言一出,隨他而來的仙都眾弟子都站起家來。
袁承誌心想禮數已到,也未幾說,回身出來,一轉頭,忽見一雙毒眼惡狠狠的凝睇著何鐵手。此人隱身殿隅暗處,身形一時瞧不清楚,隻見到雙眼碧油油的放光。袁承誌一驚,心想這目光中充滿了怨毒憤激,此人是誰?凝目再瞧,那人已閃身入內,身形一動,當即認出本來是老乞婆何紅藥。
袁承誌輕歎一聲,想起青青,中間栗六,渾冇了主張,揮手道彆,越牆出外。阿九見他就此分離,冇半句和順的情話,甚為絕望。袁承誌來到宮外,隻見到處火把暉映,號令傳呼,正在大捕逆黨附屬。
何鐵手笑道:“師父真豔福不淺,有這麼一名花容月貌的公主看重相愛,將來封了駙馬爺,我做門徒的封甚麼官?”承誌正色道:“彆開打趣。”何鐵手笑道:“啊喲,還賴哩!她如許含情脈脈的望著你,誰瞧不出來呢?再說,你如果不愛她,怎會把金蛇劍給她?又這麼冒死的去救她父皇?”承誌道:“那是為了國度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