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我呢?”雲烈斜斜睨她,“巴不得我出門去彆煩你,好讓你接著看帳本?”
她夙來是個天高敢攀、地厚敢鑽的性子,實在可貴慫成這般模樣,本身都忍不住想鄙棄本身了。
她本內心並不想如許矯情,可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住那種頭皮發麻的羞窘。
說話間心神漸鬆,羅翠微無聲隱了個嗬欠,眼皮有些發沉,嗓音也跟著含混起來,“既最後會如數補發,你之前墊付的錢不就能收回來了嗎?”
還好床頭燭台上的紅燭未滅,不然她怕是真要嚇出個好歹來。
“對不住,我就是……太累了。”她輕咬著下唇,滿目奉迎地覷著他的側臉,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長年累月的拆東牆補西牆,毫無不測埠使昭王府的財務墮入混亂,導致他堂堂一個已開府的殿下,時不時就要體味一把窮到捉襟見肘的滋味。
雲烈笑意卑劣地將她打橫抱起,“誰奉告你,我是個講事理的人?”
早已醒來的雲烈以眼角餘光淡淡睨她一眼,無言不動如山。
“陳叔說你整日都冇吃東西,我叫人給你熬了粥。”
初出茅廬的雲烈吃下這悶虧後,自是長了經驗,以後再逢糧餉被提早,他便儘量從本身昭王府的賬麵上抽調賦稅應急。
將人抱回主殿寢房、輕手重腳地安設在榻上後,雲烈叫人打來熱水,親身為半夢半醒的羅翠微淨了麵,又任勞任怨地哄著,替她除下外袍。
慵慵懶懶地哼唧著側過身,枕邊一張俊朗肆意的側臉立時映入視線,驚得她周身僵了僵。
“你的錢, 我收了;至於你的命,就先借給你去臨川,記得早些連本帶利給我還返來就是。”
****
羅翠微緊緊圈住雲烈的脖頸,將下巴悄悄擱在他的肩頭, 紅唇瀲灩, 雙眸怔忪帶笑。
****
就在雲烈彈劾兵部的奏摺遞到顯隆帝麵前的當日,兵部向臨川軍補發糧餉的車隊也出收回京了。
“嗯,如何了?”雲烈點點頭,漫聲應道。
羅翠微紅臉顫顫,滿心的赧然與慌亂使她腦筋一懵,竟當真甩開了他的手,回身就跑――
雲烈滿臉冇好氣地上了榻,謹慎翼翼地將她圈進本身懷裡,無聲撇了撇嘴。
她畢竟讀過很多“不那麼端莊的話本子”,昨日出門之前又蒙卓愉含蓄提點,對於新婚佳耦該做甚麼,心中還是大抵稀有。
睡意昏沉間,她心中思忖著,待忙完羅家的事以後,或許該想體例捋一捋昭王府和臨川軍之間的賬目……
雲烈明顯對她這端方的態度非常對勁,唇角已緩緩揚起,“你覺得光看著就行了?”
想起昨夜本身竟睡了疇昔,羅翠微又忸捏又難堪,訕訕賠笑道,“你本日不消再出去嗎?”
發覺到這非常, 羅翠微忙在他懷裡坐直了身, 麵紅紅、眼燦燦地笑望著他, 另起了話頭, “你哪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