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使郢都之言各位已知，關吏本日又報入關商旅無端減少。本將覺得，大戰期近。”項燕聲音不大，一開口卻滿座皆驚。“然不知洞庭、夏邑如何，若僅我城陽如此，所斷無誤。”

“但是如何？請將軍告之！”潘無命性子本就急，聽了項燕的闡發心中更急。

“門生亦不知。”熊荊也曉得這層短長。“門生覺得秦使四日、十二日之言很像、很像……”最後通牒在戰國事冇有的，可秦使所言活脫脫是份最後通牒。

“詩有言：玄月授衣，十月獲稻。秦師玄月攻來，剛好可就食於楚，爨月（cuan，楚曆十一月，秦曆八月）天寒，方心生退兵之意。而各縣縣師西調，反攻秦師，亦須在爨月。”項燕說話聲音還是不大，但越是如此，諸將越是屏住呼吸聽其所言，全部中庭靜得隻要內裡稀少的知了聲。“以城陽之固、糧秣之豐，亦不能死守至爨月，但是……”

“將軍已請大王速召各縣縣師來助，有飛訊在，本日大王便可知悉城陽軍情。”項燕環顧諸將，並不焦急答話，是軍司馬彭宗代其答話。他口中的飛訊，恰是本月建成的視覺電報體係。

“兩月？！”一個紅臉裨將跳將出來，是潘無命。“將軍，以我城陽之固、糧秣之豐，亦不能斷言可死守兩月。”

真是白衝動一場！

“秦軍攻來？”生而知之的弟子預言了嫪毐兵變，他的話不是童言。“子荊，秦國事可舉兵攻來，可對秦國有何好處呢？楚國若滅，得益的將是魏國和齊國，秦國占不到甚麼好處。”

“教員，門生感覺秦國正在……”熊荊答話之前腦中電光火石的否定了鐵路動員上風論，他想到彆的一個嚴峻題目。

一個軍事動員本就處於優勢的國度，妄圖以動員上風擊敗夙來正視動員速率、又處於河道上遊的秦國，實在是一件很違和的事情。並且，憶及近代德國鐵路動員史：‘……1870年8月，操縱9條雙軌鐵路在15天內展開了35萬名德軍，均勻每天每條鐵路運送2，580人。44年後，操縱13條鐵路在10天內將150萬人送至德國西部邊疆，均勻每天每條鐵路運送11，530人。’

飛訊傳訊之速，諸將已有所耳聞，麵麵相覷以後多數人放下了心，不想項燕又道：“秦人用兵，不發則已，一發便如江湧，其兵之眾、其速之疾，諸國無出其右。即便大王本日調集縣師助我，已是不及。秦師若來，城陽若不能死守兩月，此處便是我等埋骨之所。”

“為一質子而發兵，”鶡冠子撚了撚鬍子，終究點頭。“子荊有所不知，秦使夙來如此，動輒以發兵攻伐為威脅，以圖他國屈就於秦國兵威之下。此次索你入秦為質，是為伐趙之先聲，故我斷言，趙必救我；不救，趙亡矣。”

帶甲百萬又如何，百萬軍隊有多少能在一場戰役裡與和三萬吳軍正麵決鬥？吳師連戰連捷，麵對的不是數量少於本身的楚軍，就是數量雖多、卻倉促應戰的楚軍。

“教員，秦法嚴峻，嫪毐兵變此等大事，我們也是在數月後才收到動靜。至於邊將……”熊荊頓時想到了洞庭郡，立郡幾十年都摸不清劈麵秦軍的大抵數量，秦軍集結如此隱蔽而長久的事情，邊將又如何能及時得悉。

諸將一走，天氣已然暗淡。此時中庭隻剩項燕、項超、彭宗三人。彭宗不無憂愁的道：“楚秦弭兵數十年之久，若大王不允我等之請，若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