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幾近要樂出了聲音,說道:“妙哉,妙哉。女人果然是‘坐知七曜曆,手畫全軍勢。冰雪淨聰明,雷霆走精銳。’老朽佩服,佩服。”
郭襄又道:“這酒除了醇,另有一抹神韻,即深且遠,若高岸深穀,又若侯門如海;若深山大澤,又若物穆無窮。”
向靈瑤一抬左手,露脫手腕間的一隻金手鐲兒。張君寶一瞧見那隻金手鐲兒,猛地想起在白玉山莊的時候,向靈瑤曾當著郭襄姊姊的麵,說甚麼“與我家相公卿卿我我”的話,還說郭襄姊姊是來搶男人的,這隻金絲鐲兒便是本身送給她的定情之物等等,腦袋“嗡”地一聲,好似炸了普通。那隻金手鐲兒恰是郭襄姊姊跟本身下山後,送給本身的那隻手鐲。手鐲的內側還雕刻著一個“襄”字。郭襄姊姊本意是讓本身去襄陽尋她的爹爹媽媽,卻豈料陰差陽錯,使得這隻金手鐲兒落在了向靈瑤的手中,還使得郭襄姊姊和向靈瑤打了一場架。
郭襄冇有理睬向靈瑤,接著道:“我固然隻見了柳夫人一麵,夫人之神韻,人間少有。如姑射仙子,纖塵不染。夫人能釀出此酒,必然聰明不凡。以是,平常之水必然難入夫人之法眼。”這時候,不但是向靈瑤、張君寶、柳伯都在傾耳靜聽,連四周的其他女子也都圍了過來,還不時地在竊保私語,盯著郭襄瞧看。
郭襄見向靈瑤步步緊逼、不依不饒,好勝心起,便道:“好,好一個打賭就是比武,必有一個勝負,明天還非得分個勝負不成。”
柳伯忙打圓場,說道:“這桂花之酒少有傳承,外人知之甚少,若品酒猜水,決然是猜不來的。二位女人冰雪聰明,可也不是仙子下凡,焉能會掐指意算之術呢。”
郭襄“哼”了一聲,說道:“向姊姊這話是讓我猜中呢?還是讓我猜不中呢?就算我猜中了,彆人也會說這隻金絲鐲兒是我猜謎贏來的,我何不將這鐲兒送與你們,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向靈瑤道:“我與張公子雖有肌膚之親,卻無伉儷之實。我也曉得張公子對郭姊姊一見傾慕,並且情有獨鐘。我自歎福薄,剛巧本日機遇剛巧,便了了這一樁孽緣,成全一對璧人,豈不是於這美景美酒更添嘉話麼?你們倆的定情信物,我自當時物歸原主了。”
中間一個紫色綢緞衣服的女子忍耐不住了,搶著說道:“姊姊你快點說啊,彆吊著大夥兒的胃口啦。倒地是那裡的水釀製的啊?”
郭襄不緊不慢地斟了一盞酒,說道:“這酒固然醇,卻又還淳返樸。前人說桂花酒大醇小疵,卻非貶義,因為桂花酒雖好,卻畢竟不醉人,是女子長飲之酒。”
向靈瑤道:“自從我父被奸佞讒諂,便家道中落,我也嚐盡了人間的情麵冷暖、世態炎涼。可不管再苦再難,我向靈瑤也向來不受‘嗟來之食’。打賭就是比武,必有一個勝負之分,‘彩頭’是你提的,如何現在又怕輸了不成?”
張君寶本想將那隻金絲鐲兒討要返來,可從白玉山莊一彆,再無機遇討要。現在再見到這隻金絲鐲兒,那日在白玉山莊浴盆以內的一幕幕又閃現在麵前,向靈瑤膏腴害骨火燙普通的軀體,另有那一抹若隱若現、滴粉搓酥的……張君寶現在不但窘紅了臉,便是半個字也講不出來了。
向靈瑤端過來另一玉壺春瓶,說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