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秘女子旋身甩出茜色披帛,帛角掃過之處,三皇子臉上的蠱蟲竟收回嬰兒般的哭泣。
玉璽落印的頃刻,地宮轟然坍塌。
十六年來第一次,有人喚我真正的名字。
蹲下身時,我聞見藥汁中有淡淡的苦杏味,混著西域龍血竭特有的腥甜。
他指尖劃過我臉上的胎記,刺痛中竟扯下半張人皮麵具。
玉冠不知何時傾斜,暴露他耳後暗紅的梅花形胎記。
“老奴等了十六年!”
王嬤嬤把竹板往我肩頭一戳,
恰是我在禦書房見過的那幅賢妃畫像。
院判王太醫抖動手施針。
我倉猝去抓搗衣杵,卻見那雙綴著金絲牡丹的繡鞋已經停在麵前。
他語氣暖和,我卻聽出幾分寒意。床榻方向俄然傳來狠惡咳嗽,三皇子竟又嘔出一口黑血。
我踉蹌著退到牆角,懷裡的鐲子俄然變得燙手。
我無認識呢喃,掌心虎符俄然滾燙。
原秘聞融的血跡竟垂垂分離,在淨水裡化作兩朵紅梅。
“東宮的藥,竟能毒到三皇子身上?”
地宮天光如瀑,我站在青銅兵俑列成的七星陣眼。
他腳下跪著的銀甲衛首級,正捧著滴血的玉璽。
我低著頭,心跳如擂鼓。
一個侍衛鎮靜地闖出去,
他說。
“好mm,你覺得賢妃給你留的背工,朕會不知?”
他的手指微微顫栗,眼中閃過痛苦之色。
王嬤嬤踹了我一腳。
“墨兒用魂飛魄散換你命格歸位,這江山...”
三皇子遇刺那天的景象不竭在腦海中回放,那些黑衣人的劍法...彷彿在那裡見過。
話到嘴邊俄然頓住。
話音未落,囚車中的太子俄然暴起,卻被青銅劍貫穿胸口。
我瞥見紫宸殿方向升起烽火,淑妃的鸞駕正穿過玄武門。
俄然,他的手指在鎖芯處一頓,神采驟變。
“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太子殿下召見。”
書房裡燃著龍涎香,太子背對著門站在書案前。
老寺人撲通跪下,
太子俄然輕笑:
即位大典那日,我在太廟瞥見賢妃的靈牌微微發亮。
太子的手指悄悄敲擊書案,收回規律的聲響。
“拖去慎刑司!”
“公主還不醒麼?”
不知何時那鐲子竟滑落在地,碎成三截躺在青磚上,碧色流光映著王嬤嬤烏青的臉。
“女人。”
他的手狠惡顫抖,絹帛飄然落地。
貳心口噴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蠱蟲,我腕間金鈴驟響,鈴音將其震作齏粉。
“往北是冷宮。”
紫宸殿內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楚可聞。
奧秘女子俄然將我推向殿柱:
兩個穿翠色比甲的宮女跨進門來,領口繡著鸞鳥紋。
“你們都退下。”
“三日前先帝暴斃,本宮適應天命...”
押送的寺人猛地頓住,我順著他的視野望去——玄色蟒袍的青年正與三個黑衣人纏鬥,劍光如銀蛇亂舞。
“你倒是來得快。”
是三皇子。
天子展開絹帛,神采刹時慘白。
他剛要開口,俄然整小我壓下來。
天子手中的翡翠念珠俄然崩斷,碧綠的珠子滾落滿地。
三皇子的血順著劍鋒滴入暗河,水麵閃現出大梁十八州的輿圖,每道血線都勾畫著破裂的疆界。
我跪在金磚上,感受著膝蓋傳來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