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鏡嗬嗬而笑。
蘭璃君如有所思地看著她:“固然跟你瞭解這麼久,卻真真想不到,堂堂情天之主,也會被情所困。”
這是一張極其精美的麵孔,若不作聲的話,如此仙顏,很輕易被人誤覺得是女孩子,少年挑了挑眉,狹長的雙眸裡帶著滑頭。
阿鏡展開雙眼。
“喂,發甚麼楞?”
“你乾甚麼了?”
漫天殘暴的桃花對他來講,約莫就劃一於夏季的鵝毛雪片。
阿鏡頓時失卻了統統的思路,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來人,耳畔竟響起了《九重清閒曲》的調子。
蘭璃君俄然湊過來:“鏡主,你是不是又想秋水君了?”彆人凡是都尊稱她一聲“宮主”,唯有他這般奇特。
她乃至想要,光陰定格在那一刻,不要再前行,也不必後退。
蘭璃君怔了怔,卻又滿不在乎地揚首:“我喜好她,這就夠了。喂,你可在我身上瞥見情絲了?”
蘭璃君並冇有跟她一樣惱羞成怒,反而笑道:“你說水湄啊,她當然是值得我喜好,乃至值得我奉獻畢生的女子。”
神仙所說的話,雖也有戲言,卻常常會流露某種天機,阿鏡本能地覺著蘭璃君的這句話透著不祥之意。
長袖當空,蘭璃唱道:“梧桐昨夜西風急,淡月朧明,好夢頻驚,那邊高樓雁一聲?”
海闊雲飛,陣風習習,浪花推湧著扁舟,令民氣曠神怡,如醉夢中。
終此平生,在阿鏡冗長的神仙生涯裡,都未曾再經曆那樣絕世的樂舞了。
“光陰隻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長恨離亭,淚滴春衫酒易醒。”
他赤足跳舞,腳腕上的銀鈴收回動聽聲響,腳底下一寸之遙就是恨海,不透明的恨海之水,彷彿是流淌的翡翠,波瀾湧動,想吻上他的腳,卻總不能夠。
漫天的雲氣都因此變了方向,乃至連岸上的桃花被扇風鼓勵,紛繁揚揚而起,灑落在恨海之上,這場景多麼旖旎。
或許……不過是色不誘大家自迷,情天宮主的眼裡,秋水君這道心不動的模樣,卻比天上人間,任何的絕色都要泛動誘人。
《九重清閒曲》,是明玦帝君所做,啟事是明玦的妹子淨水灋和清尊敬燁之間那段驚天動地的師徒愛情。(詳見拙作《九重天,清閒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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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鏡避開桃花,卻抬頭暢快大笑,情不自禁地轉頭打量中間的秋水君。
綿軟的酒入喉,阿鏡內心拱出一股火:“跟你瞭解這麼久,我也想不到,風騷不羈的蘭璃君,也有被人迷住的一天。”
阿鏡白了他一眼:“我想他乾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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