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想過,與其隻言天下大義,莫不如做一件小事來的實在,現在的天下,能與蒙厥相抗者,唯有大甘兵將。
女子嫣然一笑道:“多謝冷少俠,請出招吧。”
南王府這些年所作所為莫不是為了分疆自主,大甘朝中動亂,南王未曾少了推波助瀾之舉。
女子言語平和,確是悲憫天人,不似空談之語。
天下事天下人做,蒙厥到底有多強,待我牧天狼比武以後纔有決計,南王偏安一隅,竟然妄自評點天下豪傑,好笑。”冷冰寒聲說道。
女子輕蹙娥眉,似有無經心傷,袖中展出一支玉簫,點在長劍劍身之上,劍簫相擊,兩人俱是一震,冷冰戰意迸顯,不退反進,手中長劍縱橫,將女子罩在劍影之下。
倘若牧天狼手中刀劍更利,宵小之輩又怎敢癡心妄圖,大甘如何,也輪不到宋崖餘之輩指指導點。
冷冰眼中寒芒更冷,劍勢不及用老,突然一收,化虛為實,一點刺目寒光,直奔橋上女子,劍未到,砭骨的劍意已然近身,彷彿便要斬破這方六合,世人所見,隻剩下這一束精芒。
李落蕭索應道:“我不過是戔戔一介凡人,出身宗族已有天定,我該做何選?”
女子眉頭一皺,望著李落,安靜問道:“大將軍也是如許想?”
李落明朗笑道:“南王想要殺我,那我便再傲慢一次,若我死在南府,諸侯爭雄,再無宋家安身之地。”
冷冰搶上木欄,並未順勢追擊,收劍寒聲說道:“你若再不脫手,恐怕就冇有脫手的機遇了。”
女子神采如常,淡淡一笑,道:“我並未有與大將軍和冷少俠爭鬥之心。”
李落啞然一笑道:“我倒是冇有想過先人如何看我,我愚忠也罷,固執不化也罷,我隻是李落,大甘李氏一卒罷了,女人想必和雍大先生很有淵源,我若連一人都捨棄不了,如何能捨棄大甘。”
“有何不同,南王勢盛,也不過是仰仗掌中利刃想要介入中府。
李落灑然接道:“見過南王之前,宋崖餘非李落心折之人,南王諸人縱使雄才大略,隻是恐怕還擋不住蒙厥。
你們安知李將軍治下的大甘不會讓百姓安居樂業,冠冕堂皇,南王為天下百姓所為一定便能及得上李將軍,何為大義,隻不過是一廂甘心,也不怕天下豪傑嘲笑。”
本來淡然無語的冷冰俄然插言道:“女人辯才了得,既然如此,你怎不去讓宋崖餘卸去南王之號,互助李將軍成績大甘功業?說到底還是南王的說客罷了。”
李落和女子俱未曾想到冷冰言出驚人,皆是一愣。
南王心機深重,或許女人覺得是天下之幸,在我看來,恐怕是天下之禍。
此乃梟雄策畫,我並非責備於他,隻是倘若大甘傾國之力以抗蒙厥之時,宋崖餘不甘屈居人下,必會發兵反叛,當時百姓刻苦猶重,就算大甘改朝換代,也不見得宋家便可安定中府。
倘若南王府強大到我不敢心生妄念之時,我自會斷了動機,若南王能讓我知難而退,恕我傲慢,大甘天下任他去留。”
冷冰也不答話,長劍出現青幽劍芒,招招搶攻,不離女子周身要穴,劍氣森寒,一如萬年寒冰普通,望之生痛。
女子玉容轉淡,道:“冷少俠快人快語,人如其劍,隻是天下絕非單憑手中利劍便能長治久安。”
李落望著女子,很久,沉聲說道:“女人言辭鋒銳,實是我平生僅見。”雖未曾明言,確是應了女子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