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傑明白沈向東話外之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著李落,冇有說話。李落提氣喝道:“立壇,斬羌行之,祭我大甘英魂,雄師休整,三今後起兵鷹愁峽。”
陣前將士隻覺莫名的一股哀傷湧上心頭,揮之不去,雖說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但看著羌行之這般模樣,隻不過是一個遲暮的白叟,也和本身普通有血有肉,想著故裡,念著親人。
“與君聯袂,不愁前路;兵戈戰定,萬裡同歸。”李落喃喃細語道。
再有幾日,目睹七月將至,狄傑終是按耐不住,尋到李落,李落見狄傑入帳,忙放動手中書冊,起家一禮道:“叔父,請坐。”待狄傑入坐,李落命倪青端上一杯茶,狄傑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道:“玄樓,你該曉得我為何而來。”
氣候轉熱,軍中無日月,李落屈指一算,分開卓城差未幾已近一年,久在虎帳疆場,也未曾得來閒暇工夫,看看西府的樹葉牧草,綠到甚麼模樣了。
牧天狼和西征雄師陳兵鷹愁峽前,旗號遮天,鷹愁峽守軍無人敢出城應戰,龜縮不出。
軍中主將,除了戍守在外的幾人,餘眾齊聚祭壇之前,李落搶先,翻身上馬,躬身一禮,全軍將士整齊上馬,向著祭壇,深深行了一禮。李落看著祭壇,蕭索無語,西府的輕風悄悄拂過李落鬢間白髮,將祭壇上的輓聯揚了起來,又再落下,複又再揚起。
雄師安營已過幾日,也不見李落傳出甚麼將令,隻命兩軍將士休整,各營整點陣亡將士,登記造冊,以歸軍籍。
六月二十二。
“狄州戰事未落,羯城身故,西戎右軍撤兵以後,玄樓便暗中遣遲立趁亂潛入鷹愁峽,西戎餘部皆盯著漠下城一戰,反倒未曾留意鷹愁峽,前些日子,收到遲將軍回報,已藏身鷹愁峽內,等候機會,引兵入城,玄樓擔憂泄漏風聲,軍中諸將都瞞在鼓中,還望叔父莫怪。”
李落一臉平平,隻是更顯深沉,見羌行之出言扣問,微微點了一下頭。
“西戎戰禍將起,隻不過此主要從狄州換做平沙川了。哎,也和我冇甚麼乾係,剩下的就讓羯羅操心去吧。”說完頓了一頓,接道:“數月之前,我族人莫名返回族地,朔夕生疑,但是你的算計?”羌行之凝睇李落,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落見羌行之似是肺腑之言,但如此推許,不免狄傑麾下將領心生不滿,輕咳一聲,沈向東知機插言道:“狄帥,李將軍,狄州戰事未了,臨夏城還在回蒙手中,我軍早作籌算為上。”
“名不虛傳!”羌行之大聲讚道。
李落看了狄傑一眼,展顏一笑道:“李落記得。”
將士齊齊上馬,雄師朝著鷹愁峽奔馳而去,身後祭壇不過幾刻便冇入了熊熊烈火當中。
“賢侄,上兵伐謀當然不差,但鷹愁峽易守難攻,再等下去,如果讓西戎殘軍緩過氣來,到時再攻恐怕傷亡更重。”
眾將心知羌行之是在感喟西戎擺佈兩軍分歧,空馳名將,卻無賢臣,暗生出憐憫之心。
狄傑看著麵前這個年紀與本身相仿,卻似老過本身十歲的敵手,心中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意,眼中殺氣垂垂消逝,微微感喟道:“這輩子恐怕我們是成不了朋友了。”
三今後,淩晨。
“是。”李落也不諱飾,安然應道。
羌行之昂首看了看李落,出聲問道:“你是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