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下朝的時候先回了金麟殿, 可陶菁已不在了,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宮人們都覺得她身子乏了, 就過來問她要不要換了朝服小睡一會。
毓秀身子僵了一瞬,又頓時放軟手腳任他靠近,“我如果不信你,就不會讓你幫我批奏摺了。可你批過的奏摺,我多少還是要看一看,不然上了朝連他們說甚麼也不曉得。”
薑鬱望著毓秀暖和荏弱的麵龐,情不自禁地就伸手去摸她的臉頰,卻被她不著陳跡地躲過了。
華硯麵上的笑容也彆有深意,“皇上可有交代?”
劉岩被問的一愣,半晌才答一句,“的確是賀大人。”
當年阿誰因老父冤死,借趕考之機進京告禦狀的少年,搏命攔在刑部郎中的肩輿前。那才上位的郎中,也不過二十二歲年紀,他對少年動了憐憫之心,就在少年受杖刑時塞給他一條白絹,上麵是淡淡血跡寫成的七個字,從善樓,皇儲殿下。
毓秀一聲長歎,點頭道,“本來伯良已猜到了,固然這些日子朝臣們上的奏摺極少與初元令有關,可朕卻時有耳聞,說政令利用遲緩,中間也碰到了很多停滯,當初擺佈相與幾位尚書都對點竄流民戶籍的事不甚附和,想必是底下的官員也心存怨意,做起事來天然不會竭儘儘力。”
劉岩忙低頭回一句,“小民無權無勢,無纔有力,如何能見賀大人。各層官員對付敷衍,小民費錢疏浚,也未曾得一個成果。”
薑鬱卻聽到了。
毓秀坐到桌前,拿起一塊桃花糕,悄悄一咬,頃刻間,甜香的味道在她嘴裡滿盈開來,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起陶菁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