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琦大略看了薑鬱批過的奏摺, 皺眉對毓秀道, “皇上這些天發覺甚麼不對了嗎?”
薑鬱握住舒嫻的手,兩人哀哀對望,冷靜無言。
薑鬱麵上尷尬,半晌才悄悄搖了點頭。
毓秀纔要介麵,調班來的陶菁就在殿外催促,“時候不早了,請皇上與殿下用晚膳。”
毓秀見洛琦手足無措,就猜他是內心焦急,有話又說不出口,忍不住就有點好笑,一腔愁悶也疏解了幾分。
毓秀笑著看洛琦一眼,“思齊肚子餓了?”
“被掌劈的時候,痛的死去活來,現在好多了。醒了以後才曉得,我昏睡不醒那麼久。”
“多謝公主掛懷,我的傷好多了。”
薑鬱神采一沉,“公主講錯了。”
毓秀恍悟,“本來如此。阮悠既然是阮青梅的親係,如何會上書力保劉先?”
薑鬱沉默不語,舒嫻忙笑著對靈犀說了句,“公主這幾日都在陪兩位皇子四周玩耍,如何還不足暇看我?”
舒嫻見薑鬱描述蕉萃,想到連日來的各種委曲,眼淚如何也止不住。
毓秀之前看薑鬱硃批的時候的確感覺他的說話有些違和,現在再細讀,此中內涵公然如洛琦所說。
“皇後看似寬言安撫,實則言辭鋒利,含沙射影,不止質疑了阮悠的品德,還否定了她的目光和藹度。”
靈犀硬擠上薑鬱的車,“有勞伯良送我一程。”
毓秀看著洛琦的銀眸,淡然笑道,“民氣最經不起摸索,摸索民氣,悲觀是在所不免。一朝天子一朝臣,朕徒有天子之名,卻不知何時才氣有那一朝臣。”
洛琦臉頰一紅,“臣不餓。”
薑鬱無法之下,隻得溫聲叮囑舒嫻幾句,同靈犀一起出門。
靈犀哼笑道,“你的奧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且謹慎些吧。”
“另有體例挽救嗎?”
欣喜之下,他連晚膳也顧不上,倉促帶人出宮。
薑鬱聽到舒嫻沙啞的嗓音,禁不住皺起眉頭,“頭還疼嗎?”
洛琦見毓秀心灰意冷,一時也不知如何解勸。
洛琦笑著點頭,“孝獻十年,阮悠高中探花,被紀老從翰林院要去工部做了郎中。阮悠才調出眾,辦事穩妥,阮青梅接任尚書以後要仰仗她行事,這才與她查了族譜,認了本宗。”
毓秀拿了一顆黑子放入局中, “隻為明哲保身, 卻忘了本身是臣子身份的人比比皆是, 朝上民氣暴躁, 不知虔誠,隻念一己安寧祿位,何其可悲。”
薑鬱坐到舒嫻床邊,麵上難掩哀思,“是我自作主張,弄巧成拙。”
飯菜還冇上桌,內侍就來稟報,說皇後有急事出宮。
“兩位皇子在京,公主不怕傳出風言風語?”
洛琦笑道,“當年皇上與臣下第一盤棋的時候,你就說過,棋盤上的棋子大多既不是黑子,也不是白子,而是靜待良機的灰子,他們在勝局明朗之前,是毫不會閃現色彩的。”
洛琦笑道,“皇上若信得過臣,準臣在硃批裡添上幾句話,約莫還能撥亂歸正。”
靈犀當場收斂笑容,不敢再說一句。
薑鬱受了威脅,卻還神采淡然,車子行到半途,他纔開口問了句,“之前行刺皇上的事,但是公主所為?”
洛琦翻開摺子,指著內裡的內容對毓秀笑道,“阮悠隻說劉先是獻帝之臣,雖無顯功,也有勞苦,紀辭雖好,卻並非執掌禁軍的最好人選,請皇上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