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琦翻開摺子,指著內裡的內容對毓秀笑道,“阮悠隻說劉先是獻帝之臣,雖無顯功,也有勞苦,紀辭雖好,卻並非執掌禁軍的最好人選,請皇上三思而行。”
薑鬱沉默不語,舒嫻忙笑著對靈犀說了句,“公主這幾日都在陪兩位皇子四周玩耍,如何還不足暇看我?”
洛琦拿了一封奏章,對毓秀笑道,“為皇上著想的也不是冇有,工部侍郎這封奏虧本是例行稟報獻帝陵寢的補葺,卻也用了不小的篇幅,力勸皇上不要撤換禁軍幾位統領。”
靈犀說完這句,一轉頭就看到薑鬱麵無神采的一張臉,一雙藍眸裡的寒意,實在讓人驚懼。
薑鬱坐到舒嫻床邊,麵上難掩哀思,“是我自作主張,弄巧成拙。”
毓秀挑眉笑道,“言辭隱晦,彷彿是有甚麼不成說。”
靈犀哈哈笑道,“三表姐好冇知己,你受傷的那天我還來過一次;早些時候傳聞你醒過來了,我就迫不及待地想看你規複的如何。”
“運營她的人還少嗎,伯良不就是此中之一?你擔憂她的安危,是你還要留著她的人,借她的手撤除你想撤除的人,至於以後她是死是活,你恐怕就不體貼了。”
“就皇後的硃批推斷,阮悠的本意的確是想對皇上示警。”
薑鬱無法之下,隻得溫聲叮囑舒嫻幾句,同靈犀一起出門。
薑鬱回到永樂宮時,伯爵府傳來動靜,說嫻郡主醒了。
舒嫻一臉衰弱,“我猜到之前派人打傷我的人是你,伯良本是一片美意,誰知以後橫生枝節,竟出了這類事。”
薑鬱漫不經心腸址點頭,舒嫻見他神情有異,不免心中不安,“伯良對皇上動了至心?”
飯菜還冇上桌,內侍就來稟報,說皇後有急事出宮。
毓秀接過洛琦的摺子,“這個阮悠仕進做的四平八穩,母上在位時,她上摺子也隻說工部事件,鮮少對朝事表白態度,朕對她印象寥寥。”
洛琦把薑鬱批的另幾封摺子也稍稍做了點竄,“皇後公然心機周到,對眾臣的秘聞瞭如指掌,他批的硃批,不但就事論事,而是對症上書人的品德人道,驚懼愛好,潛移默化擺盪民氣。”
洛琦臉頰一紅,“臣不餓。”
薑鬱受了威脅,卻還神采淡然,車子行到半途,他纔開口問了句,“之前行刺皇上的事,但是公主所為?”
“被掌劈的時候,痛的死去活來,現在好多了。醒了以後才曉得,我昏睡不醒那麼久。”
毓秀纔要介麵,調班來的陶菁就在殿外催促,“時候不早了,請皇上與殿下用晚膳。”
薑鬱心如刀絞,強笑著說了句,“啞忍一時,換得來日。”
毓秀見洛琦手足無措,就猜他是內心焦急,有話又說不出口,忍不住就有點好笑,一腔愁悶也疏解了幾分。
毓秀回想舊事,也點頭笑起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人雲亦雲是人之賦性,自作聰明的大放厥詞,有纔有識的韜光養晦,謹小慎微的經常張望,位高權重的狼子野心,大家有大家的策畫,說是一盤散沙,牆倒時卻世人哄推,能恪儘其職的都在少數,更不要說內心想著天下百姓的。”
洛琦笑道,“當年皇上與臣下第一盤棋的時候,你就說過,棋盤上的棋子大多既不是黑子,也不是白子,而是靜待良機的灰子,他們在勝局明朗之前,是毫不會閃現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