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良繃著唇不出聲,一副默許的姿勢,九知眼角一紅,猛地提起他的前襟便往梅樹上甩去,他被撞得麵前一黑,落花簌簌間她又逼近,不給他涓滴抵當的餘地,隻手卡在他的喉間,能聽到她將牙咬得格格作響的聲音:“我交給你好好儲存的心石,你便如許等閒的將它斬開?”
另一半心石?
他聽到了動靜,支肘一眼覷過來,似笑非笑隧道:“本日不是神族飛昇天界的日子麼,您如何將本身弄成瞭如許,是怕徒兒單身在魔界過分孤單,以是也入魔道來作陪?”
“是的。”九知俄然感覺有些冷,她抱緊了雙臂,揚起下頜來看著朝良,“以後的事情你還想曉得甚麼?那是長離要曆劫,我替他擋了天雷,這便是我灰飛煙滅的真正啟事。”
這番話說得痛徹心扉,每個字從唇齒間吐出都將本身淩遲了一遍。就像萬年前的那日,她渾身淌著血,身上尋不出一塊無缺的肌膚,儘是被那渾沌之氣割出的傷,風雪停歇後,在眾生的冰像溶解之前,她倉促逃離那條通往至清之境的通天路,哪怕是她以本身的血肉補上了那因神族私行開啟通天路而被扯破的渾沌隙縫。
九知驀地轉頭看向朝良,字字擲地有聲地問:“他說另一半心石?”
她拔高了聲,那聲色鋒利地刺耳,像一把鋒利的刀從朝良的心間割過:“朝良,你把我當作了甚麼!”
此後果不肯往天界封神而負氣出走的長離正在她身邊,殷紅的印記將他的眼角勾得斜斜上挑,穿戴玄色的袍子,本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這般看起來竟生出了平凡人難以企及的風華。
她勾起的嘴角非常諷刺:“本是不想讓朝良君曉得的,但朝良君非要窮究,現在將這統統都坦誠地奉告朝良君,朝良君對勁了?”
“閉嘴!”九知勃然喝道,梅花香瓣倏忽化作銳刃從他臉頰劃過,長離舔了舔本身的尖牙,感覺她將頭埋在朝良懷中的姿勢實在是刺目,遂彆過甚去,笑道:“好,我閉嘴,您持續。”
朝良沉默,握著定光的手被垂下的袖口掩住,他定定看著她,很久才道:“你所謂的破軍,是阿誰與魔君有血親拘束的薄朱?”
又是這耐人尋味的沉默,朝良也不急,隻等著她的答覆。寂靜半晌後九知抬開端來,漸漸鬆開了扣住他喉嚨的手,今後退了兩步,對他微微一笑:“是啊,當時我是和長離在一起,然後呢?”
她冷然立在梅林中,眼角的赤色暗沉沉,像是積年不褪的舊傷,嘴角勾了勾:“哦,莫非是因為朝良君當初誤將我這影子認作是破軍的轉世,傾瀉了很多心血在我身上,現下感覺這心血白搭了實在是可惜,特特來向鄙人索債了?也是啊,我這條命是朝良君救下來的,理所該當由朝良君調派。”歪頭一笑,“那朝良君瞧上了我甚麼,都拿去好麼?”
“問這些還成心義嗎?”她冷冷地答覆,朝良笑了笑:“有啊,如何冇有。”
“但你並冇有!”九知腦筋一陣發燙,厲聲道,“先不提你為何將心玉石斬成兩半,也不提你為何要用它來鎮守離天陣,便是剩下的那一半你也未曾保管妥當。你曉得那另一半我是在那邊尋得的麼?是在朝歌,我從屍首與血土中找到的,你如果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那它為何會無緣無端丟失在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