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那隻死鳳凰。
以是成神本就不是他的正路,他不過就是想要跟隨她罷了,待到真要往那就三十三重天去時,他便決然回絕。
如果某一天他對她不再有渴求,那必然是他灰飛煙滅的那天,隻要他的心還跳動著,那他便不會停止對她鮮血的巴望。
身上的傷已經結痂脫落了,顯出淡粉色的新肉,也並未讓她的臉看起來好一點,看起來倒更像是拚集而出的人偶,新與舊,格格不入。
“如何幫?”
唇角都被她打出了血跡來,長離用手背將血痕抹去,又伸舌見血捲入口中,魔對血的眷戀是從骨中與生俱來的,他眯起眼來,眼底掠過紅芒:“你莫非不曉得我做夢都想死在你手上嗎?”
長離生性比她還更要離經叛道,九知動了脫手,卻感覺皮肉都被扯得疼,她皺起了眉,聽長離又在一旁說道:“您渾身高低都是傷,如果想死得再快些,無妨持續。”
潤玉般的指尖罩在袖裡,搭在桌上敲了兩下,她笑道:“我此人冇甚麼大的愛好,獨一熱中的便是護短,我當初既然救了你,便是容不得你被旁人欺躪。你身上烙下的是我的名字,你的命天然是歸我管,何況,誰又有非死不成的來由呢?”
直到某一日,她連站起來的力量都冇有了,躺在床榻間,半睜著眼睛對長離道:“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一求你。”
她呆愣愣地看著鏡中的人,本來燦若驕陽的端倪已然血肉恍惚,那張曾攝民氣魂的麵龐被切割成數塊,不計其數的傷口在本來光亮的臉上盤根錯節阡陌縱橫,顯得猙獰高聳。她不成思議地摸著這一張臉孔全非的臉,掩在袖中的手也露了出來,還是是傷痕累累,尋不出一塊無缺的肌膚。
她的雙手開端模糊顫栗,唇開了又闔上,像是躺在乾枯河床上的一尾魚,也冇人與她相濡以沫。入魔後情感本就難以按捺,順手翻覆鏡子哐噹一聲就被扔出窗外,身上的劇痛底子算不了甚麼,她漸漸地退向屋內最陰暗的一處角落,靠著牆滑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膝上。
她彷彿是想起了甚麼,又添上一句:“當然,除了我以外。”
她唇角勾了勾,牽動了臉上的傷口,又疼得咧嘴,但是痛上加痛,她卻一聲都未曾喊過,她的笑容更加地趨於平和:“你曉得我從不胡說八道。”
那顆玉石在她掌心動了動,她握住它的力道非常地輕柔,像怕將它碰碎,她淡淡笑了:“這是我的心啊。”
“啪嗒——”
她這才停了下來,將手放下,開口時聲音衰弱得很,像是一口破碗敲出來聲:“我本來就快死了。”
她向來是高傲至極的性子,從未曾開口有過求字,如果換作往昔,長離必然鎮靜地眉飛色舞,但現在倒是在這般得誌衰弱的環境下,長離輕浮的眉眼也變得沉凝,坐在床沿上對她道:“你講。”
“為甚麼呢?”他沉沉問道。
“神族私行開啟通天之路,令清濁之氣衝撞盪漾,震裂了當年帝神成仙前還將來得及加添的渾沌隙縫,引來天災。我本就是帝神的儲存於人間的一抹精氣,而當年帝神恰是用本身的精氣修補六界的諸多縫缺,是以用我的血肉去填上那一道被震裂的隙縫,恰好合適。這是我的命,我從未有過怨,若不是因為這一刻,我也不會在六界中偷得如許多的閒暇歡愉時候,我過的極其暢快,不虛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