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朋友路窄。芷馨本來冇留意到施得，不想在這裡又碰到了他。她瞋目圓睜：“誰是你的夫君，誰跟你相逢？”

施惠聽聞，不敢怠慢，對兒子叮囑幾句，就立即撥馬回身，回府去了。施得巴不得父親走了，哪有甚麼心機學射箭，想上馬，一看這高度，又恐高，隻得在馬僮的策應下下了馬。因為不慣騎馬，渾身嚴峻，他感覺很累，一上馬，便對從人道：“回家去叫一輛車來，我要回府。”

施得難堪不已，甩開二人，剛要蹬車而去。忽聽“哎呦”了一聲。本來是芷馨剛纔這一笑，崴的那隻腳觸到了空中，吃了一痛。

“哎呀，你早說嘛，快把腳伸過來。”舒晏說著，就蹲到芷馨的腳前。

“你坐這個車歸去，如許憋屈著，時候長了，腿和腳都得麻了，包管你不如走路舒暢。”

“能夠坐我的獨輪車啊。”

“就你？也能拉得動弓？”芷馨嗤之以鼻，然後又嘲他道，“有本領演練一遍給我們看。我看你呀，能上得去馬就不錯了！”

施惠笑道：“我又冇說現在考你，既然定了來歲上巳節再考，我必然說話算數。那你說說禮、樂、書、數、射、禦，六藝當中，你會了哪幾藝？”

施得聽完父親的教誨，竟然發笑：“阿翁，你說的過分了吧？彷彿我學不學騎射，關乎全部大晉的運氣似的。”

“走不得路，如何回家？不如——”

施惠曉得兒子不慣騎馬，以是並不打馬飛奔，而是漸漸地與其並馬騎行，幾名侍從跟在前麵。施得定了定神，問道：“阿翁，你要我學騎馬射箭做甚麼？”

施得還是不放心，他懷著忐忑的表情來到父親的上房，正巧遇見父親走出房門，並且脫去了剛纔會客的衣服，換上了一身武官的打扮，卷梁冠也換成了皮弁。

“晏哥……”

朱先生因為遭到尊敬而表情大好，就對施得滾滾不斷地矯飾起學問來，固然明天冇有上課，但仍然對施得大講一通。施得想走，他卻不給機遇。正講著，忽見阿吉走來講道：“將軍請少主疇昔。”這下把施得給驚了一跳，因為施惠在宴席上剛說過的要考一考他。朱先生正在興頭上，便對施得道：“少主莫怕，將軍不過是想考考你的功課，這些日子我們師徒但是下了很多工夫，所謂名師出高徒，你的學業大有精進，儘管放心去。”

“這麼不謹慎！疼不疼？”崴腳罷了，舒晏明知不算甚麼大事，可還是忍不住體貼。

“我學駕車乾甚麼？咱家有的是禦夫！”

“不痛走兩步。”

“誰像你那麼肮臟虛假，我們是各走各的，底子不曉得對方也進城去，在這裡偶遇的好不？”

“這個……”

“你不想去兵戈，他也不想去兵戈，大師都不想去兵戈，那麼不管是外族侵犯，還是內部起了亂兵，就任由他們宰割不成？我們這一代人雖說現在大多沉迷吃苦，但不管如何說，也是我們攘外安內，打下了江山。而你們這一代人，孱羸的一塌胡塗，京師的士族後輩尤甚。長此以往，我擔憂遲早有一天，這個可貴的承平亂世會斷送在你們這一代手裡！”

“我又不想做武官。”

“多少疼一點，就是走路不便利。”

從人道：“少主，咱這裡有馬啊，還叫車乾甚麼？”

“甚麼有緣人？”施惠順著兒子手指的方向看，見有一個身著黃紗裙的少女帶著一個總角大的男孩正進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