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把蠟燭點上,火苗在細風中跳動,卻也不至於燃燒,然後又挖了個坑,將黃表紙放出來撲滅,最後我和瘦子一起跪下,手托酒杯,說道:“叔叔在上,不孝侄翰林鄙人,今侄兒欲行之事,實屬大逆不道,可為了家門名譽,也為了叔叔身後明淨,侄兒不得不如此,如果打攪叔叔,還請您在天之靈能瞭解。”
我闡發完就看瘦子眨了眨眼,他說:“隻要你自個兒想好了就行,咱倆這乾係,彆說是刨你叔的墳,就是刨你爹的墳,哥們也冇貳言。”
瘦子自知講錯,趕緊道:“不希奇不希奇,阿誰,現在咋辦?不過咱來不就是為了刨墳麼,恰好,趁便還能替你叔打掃一下衛生清理一下租客。”
白影子速率很快,疏鬆的大尾巴凹凸甩動之間,整條身子在崎嶇山道上如履高山,我和瘦子使出吃奶的勁纔不至於被甩脫,氣的瘦子喘著哇哇大呼,說逮著今後要小火慢燉才解恨。
我冇好氣啐了他一口,說你他媽才白影子變的呢,小叔這墳快十年了,被黃鼠狼打個洞又有甚麼可希奇的。
我現在是去刨長輩的墳,雖說事出有因,那也是大逆不道之舉,哪故意機陪他混鬨。
我有些頭疼,視野落在瘦子帶來的鐵鍬上,俄然一個動機浮上心間,“瘦子,咱說這麼多,實在還都是猜想,對吧?”
瘦子見我不共同,也感無趣,便揮動起鐵鍬,學著戲台上騎馬揚鞭的架式向前衝去,嘴裡還唸叨著:“哇呀呀,某家來也,火線何人?還不上馬受――臥槽!”
就這麼連續追了三四分鐘,就在我和瘦子垂垂不支,籌辦用鐵鍬嘗試著砸一下碰運氣的檔口,那道白影子俄然繞過一顆樹木,全部身子冇入到一個土包當中。
我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念戲詞,便罵道:“滾滾滾……玩蛋去!”
我指了指土包前麵一方若隱若現的墓碑,對瘦子說:“目標地到了,這就是小叔的墳。”
“到了。”
瘦子嘿嘿一笑,忽地緊走兩步,扛著鐵鍬擰腰回身,雙指作劍,一點我唱白道:“將軍,千不念,萬不念,不念你我一見仍舊呀!”
瘦子不解,問:“又咋了?”
我一愣,是啊!有題目又能如何辦?那畢竟是我親叔叔,莫非我真能把這統統公之於眾?
瘦子“啊”了一聲,這才發覺已經來到了幾顆鬆樹之下,然後又瞪著眼睛說白影子鑽你叔墳裡去了?見我點點頭,他嘖嘖兩聲,又小聲說臥槽,白影子不會是你小叔變的吧?
瘦子見狀還想衝我嚷嚷,我一把拉起他:“彆他媽愣神了!抓活的!”我倆才順著那白影子一起緊追下去。
清算完土坯房,我和瘦子又分頭去籌辦早晨開棺的呼應之物,錘子、手套、手電、鐵鍬另有祭奠用的黃表紙蠟燭酒水等等,然後又簡樸弄了些吃食填飽肚子,等天氣垂垂暗中下來,一起乾了瓶二鍋頭後,便向後山走去。
“那咱為啥不去看看呢?”
瘦子一開端冇弄明白我甚麼意義,可當他弄明白今後,不由神采一變,直接喊起來:“臥槽!西瓜你想啥呢?挖墳開棺?那但是你親叔。”
白影子?我曉得後山有老鼠有蛇有黃鼠狼,還向來不曉得有啥白影子,就對他說你這醉眼迷離的,彆是把甚麼紅色塑料袋認錯了吧。
我和瘦子來在了墓碑前,這碑還是我退伍今後請人做的,上書“叔父西門昌之墓”上麵另有落款“侄西門翰林敬立”,唉……要說當初立碑的時候我可不敢想有一天會親手把墳刨開,可見世事的確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