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絕望地垂落睫羽，“那……那我……”

隻消一想到他對淼淼脫手，衛泠肝火便忍不住上湧，抬腳踩著他胸口：“她的血石呢？”

這一天長空如洗，明月皎皎，街上行人多數回家安息了，隻要少數癡人，還在沉淪和順鄉。

他是用心拿話刺激他，情知他的軟肋在哪兒，非要往他傷口上撒鹽。果見楊複神采一白，眸中悲哀，連衛泠的劍刃逼近都未曾發覺。

這是他頭一迴風雅地表白決意，楊複不能轉動，黢黑雙眸卻緊舒展著他。

楊諶心中更氣，好端端的小美人兒，人冇有獲得，反而成了具屍身，他前麵所作所為功虧一簣，一腔肝火憋著無處宣泄。昨日又當眾被楊複駁了顏麵，對他可謂憤恨非常：“四弟，你該當曉得賢人最忌諱甚麼？你目無長輩，可有想過了局？”

這兩天的煩惱一掃而空，彷彿看到衛泠，統統的費事便能迎刃而解。

這兩日他一向聯絡不到淼淼，血石該當被人奪去了。本覺得有楊覆在，能夠庇護她全麵，但是左思右想，仍舊不能放心，是以才連夜趕回都城。

言訖從檻窗一躍而起，眨眼便冇了蹤跡。

更有甚者，傳言湖裡有水怪，這幾天都能聽到幽幽歌聲從水底傳出。白日還好，一到早晨便分外滲人，有些膽小的特地去水裡找過，除了魚兒甚麼都冇有。過後才知是想多了，湖對岸纔開了一家秦樓楚館，一天到晚鶯歌燕舞，夜夜歌樂。

衛泠拍了拍她的腦袋，心中約莫腐敗：“該當同那符水脫不了乾係。”

楊諶驚詫地睜大眼，“你如何曉得？”

太清湖裡非常清冷，以往還會有畫舫停靠，雕欄朱窗，弄玉吹簫，畫麵調和；現在湖麵僅剩一小舟，飄飄零蕩，甚為孤寂。

楊複斂眸，好似冇聽到普通。他重新走回床頭，謹慎翼翼地將“淼淼”放在床榻。

淼淼阿誰傻丫頭，不但被他捉去了，還至今下落不明。衛泠眸光一冷，差一點就擰斷了他的脖子，念在他是太子的份上，終究還是部下包涵了。衛泠手一鬆，楊諶軟倒在地，捂著脖子大口呼吸，模樣狼狽。

衛泠眯眸：“你將淼淼害得如此，連身後都不能讓她清淨麼？”

淼淼！

楊複一人應戰四五人，侍衛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哀哀呻.吟。

淼淼點頭，彷彿還能聞到那股灰味兒：“我不肯意喝，太子就硬灌著我喝。”說著氣鼓鼓地撅嘴。

湖裡找了一大半，也冇獲得迴應。衛泠把小舟停在岸邊，此處靠近柳樹林，是上元節那晚淼淼帶他來的處所。他立於船頭，摘下鬥笠，從袖中取出血石，拿在手心漸漸婆娑：“去哪兒了？”

等了半響，冇比及衛泠迴應，她欲言又止，終究低頭沮喪地沉入水中，水麵咕嚕嚕冒出一串泡泡。冇半晌又本身浮了上來，不幸巴巴地揪著他的衣角，“那你去王府，看到了甚麼？楊複還好嗎，他現在如何樣？”

楊諶始終不肯交出來，衛泠冇有耐煩，乾脆在他身上搜尋起來。隻是找了一遍都冇有，楊諶對勁地笑，“本王說了，不在身上。”

淼淼披離而出，雙臂攀著船頭支起上身，烏髮水藻般浮在水麵，潔白月光照在她桃李般的小臉上，明眸皓齒，秋水盈盈。下半身魚尾暴露水麵，懶洋洋地拍打著水花，她見到衛泠非常欣喜，“你如何來了？衛泠，你如何曉得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