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青銅海是十絕碑林。每塊碑都刻著《十絕陣》的殺招，碑文竟用伶人鮮血寫成。第三塊碑前跪著鐵麵佛的殘軀，他胸腔裡插著紅綃的梨花槍，槍桿上閃現血字："弑父者，當入此陣。"雲袖的霓裳羽衣俄然離體，裹住第十塊無字碑。當碑麵閃現筆墨時，她收回淒厲尖叫——那竟是母親被煉成戲魂的場景！燕驚鴻的吞天戲腔與碑文共鳴，竟喚醒陣中十萬陰兵，每個陰兵都長著夜天子的臉！"好個《伐子都》的替人戲！"鐵麵佛的殘軀俄然站起。他撕下本身的臉皮，暴露夜天子年青時的麵龐，"吾兒，這《雙投唐》的戲碼如何？"

工尺譜入喉的頃刻，燕驚鴻瞥見九世影象。第一世他是《長阪坡》的趙子龍，為救阿鬥被萬箭穿心；第二世是《宇宙鋒》的趙豔容，裝瘋賣傻卻難逃剜心......直到第九世，他竟是夜天子親手帶大的關門弟子！"《焚天訣》不是殺招..."燕驚鴻的吞天戲腔俄然變調，唱出夜天子首創的《戲魂引》。十萬陰兵齊跪，青銅海沸騰如煮。雲袖的霓裳羽衣儘碎，暴露脊背完整的血凰紋——那紋路正與百劫戲淵的圖騰符合！鐵麵佛的殘軀俄然自爆。飛濺的青銅液凝成夜天子的虛影，他手中握著完整的《長生殿》戲本："吾兒，這《驚變》的戲碼可還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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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劫戲淵開端崩塌，無數青銅鐘墜入虛空。燕驚鴻抓住女童的手時，發明她掌心紋著完整的十方戲獄輿圖——最深處標著"千劫戲塚"的血字。

青銅鎖鏈纏住腳踝的頃刻，燕驚鴻聞聲了《吃緊風》的鼓點。時空裂縫裡飄著燃燒的戲票，每張票根都寫著"百劫戲淵甲字號"。雲袖的霓裳羽衣碎片凝成羅盤，指針猖獗扭轉後指向深淵底部——那邊懸著九口青銅鐘，每口鐘都刻著《鎖五龍》的戲文。

青銅海上浮著九十九具棺材，每具棺蓋都刻著《五雷陣》的符咒。雲袖的霓裳羽衣觸水即燃，十二幅裙裾化作火鳳載著兩人渡海。第九十九具棺材俄然開啟，內裡坐起紅綃的屍身——她雙手捧著本身的心臟，唱起《陰送》的鬼調。"剜心證道..."屍身的心臟俄然跳動，竟與燕驚鴻的心跳共鳴。雲袖的鎖骨玉扣炸裂，血珠凝成《焚天訣》的工尺譜："她不是紅綃！這是《大劈棺》的田氏！"燕驚鴻的重瞳淌出血淚。他銀槍刺穿屍身天靈蓋，挑出的卻不是腦髓，而是爬動著的青銅戲蟲——每條蟲都在唱《目連救母》！

墜地時滿目皆是倒懸的戲台。燕驚鴻的重瞳映出七十二根青銅柱，每根柱上都釘著具被剝皮的伶人屍骨。雲袖的霓裳羽衣主動修複，卻染上了屍骨的赤色紋路。"《活捉三郎》的剝皮戲..."雲袖指尖撫過柱上抓痕，"這是夜天子煉魂的剝皮亭。"第二根銅柱俄然震顫，釘著的屍骨展開血洞般的眼睛。他破裂的喉管裡擠出《文昭關》的唱詞，每句都讓燕驚鴻額間金紋灼燒——這竟是第一世怨侶的殘魂！紅綃的虛影從青銅鐘裡排泄，她脊椎鎖鏈纏住燕驚鴻手腕："哥哥，該還債了......"鎖鏈俄然收緊，拽著他撞向銅柱。柱上屍骨的指骨如刀，直取他雙目！

紅綃的虛影俄然凝實。她奪過戲本撕碎，紙頁燃燒成《焚天訣》的終章。燕驚鴻的九重瞳重聚，吞天戲腔與涅盤火共鳴，竟將夜天子的虛影煉成青銅麵具。雲袖的血凰紋離體飛向深淵，化作真正的血凰沖霄而起。當它爬升而下時，燕驚鴻瞥見凰背上站著個穿霓裳羽衣的女童——恰是紅綃幼年的模樣！"哥哥..."女童的聲音帶著九世反響，"該唱《大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