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自嘲地低笑一聲：“邵卿真這麼想？莫非邵卿不是感覺朕，貪財無能，除了算計邵卿你，一無是處？”

皇上緩緩地向她走來，行至身前，俯下身來：“朕是該歸去了，隻是邵卿要和朕一起歸去。”

天子背動手，站在崖邊，沉默地望著穀中的風景。而楚非緋則在瞅著岩鬆枝椏間的一個鳥窩，內裡彷彿有兩隻鳥蛋？

妖異的火焰從火塘深處沖天而起，越來越高，越來越高，像是有甚麼力量在不竭地注入，終究舔著了房頂，四下伸展。

“非緋！”杜子淇沙啞地喊了一聲。

天子低低地笑了一聲：“邵卿也不必安撫朕，實在朕內心稀有......”

族長的板屋裡，

板屋前，站在院中入迷的杜子淇，俄然捧著腦袋悶哼了一聲，一旁正在玩石子的宋瑜，抬開端：“杜兄，但是不舒暢？”

楚非緋有些猜疑：“皇上，我們之間不是早有和談？”

“那些禦史大夫常常將天時天時人和，民氣天意掛在嘴上，也不是冇有事理。這大船要想開得又穩又快，光靠皇上可不敷，還要天下的百姓和天子一條心。”楚非緋望著天上的雲彩，像是在對天子說話，又像是在對本身說話：“冇有民氣，晉州的大堤就不成能這麼快完工。朝廷和百姓間應當互惠互利，而不是用苛捐冗賦來剝削百姓......”

“朕十九歲那年即位，現在已有八載。”天子緩緩地開口。

崖邊，一男一女相依偎而立，楚非緋散著頭髮，笑盈盈地瞻仰著天子，天子垂憐地用手撫著她被山風吹亂的秀髮，一手攬著她的腰，和順地說著甚麼。

天子目注著坐在大石之上，托著腮說話的楚非緋，心中也如那行船的大海，波瀾翻湧。

“燒吧，燒吧，把你們的怨氣都開釋出來吧......”族長在熊熊的火焰中猖獗地大笑。

原已癱瘓在床，不能轉動的族長，俄然掙紮著從床上滾了下來，他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向火塘爬去。

唔，楚非緋如有若無地應了一聲，等著天子持續說下去。

她這是如何了？另有那是甚麼香氣？是從天子的身上收回的麼？很好聞，很好聞......

宋瑜呆立在那邊，有些不知所措。隨後而來的杜子淇跌跌撞撞地衝到這裡，幾乎一頭栽倒，被宋瑜一把扶住。

“去找她，要快！”他撐著身邊的一個石桌厲聲道：“找到她！”

石穀的最高處，是一麵斷崖，崖壁上一株高大的岩鬆，險險地探出崖外，像是平空多出一塊綠色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