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緋到了珠苑的時候,恰是中午已過,世人小憩的時候。
內心固然腹誹,楚非緋麵上卻還是恭敬地笑道:“嬤嬤說的是,您看我將這匣子放哪兒合適?”
金嬤嬤看上客歲不過四十,膚白淨,眼狹長,想來幼年時,也是非常動聽的色彩,現在雖已芳華不在,但也是風味猶存,隻是這身打扮過分素淨了些,這居室裡的安排也簡樸得很,不像是教養嬤嬤的做派,倒像是庵堂裡的清修苦持似的。
楚非緋微微挑眉,這金嬤嬤公然是名不虛傳,旁人聽到是老太太的犒賞,哪個不是立即起家相迎的?這金嬤嬤倒好,隻說了一句拿出來。
因而灌了一耳朵的關於兩個表蜜斯的笑話後,楚非緋遂感覺心對勁足。
楚非緋輕笑,從腰包裡摸出一個小袋子,內裡有小廚房本身炮製的葵瓜子,味道不錯,每次去小廚房,廚娘們總喊著她裝一袋歸去磨牙,這一來二去,也給她養成了隨身帶零食的風俗了。
伸手揭開那藏青色的門簾,金嬤嬤淡聲道:“跟我出去。”
楚非緋跟在前麵,也情不自禁地屏息靜氣,將剛纔那股跳脫躁意壓了下去,拿出身所裡紅枝姐言傳身教的儀態來,小碎著步緩行,身姿安穩,環佩不響。
楚非緋本就因為冇能親目睹到兩位蜜斯的慘狀,感受有些遺憾,現在有了這個小丫頭,倒是聽到了很多內裡聽不到的趣事。
隻不過香案上供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個牌位。
楚非緋暗道,怪不得那小丫頭要來摘這金嬤嬤的鳳仙花,現在已經快玄月,鳳仙花的花期已過,彆處的鳳仙花早已乾枯,而此處的鳳仙花還能開得如此富強,想必是用了甚麼特彆的手腕。
會好纔怪,楚非緋心中暗道,隻要方雪晴還在這裡,那兩位表蜜斯就好不了,雪晴那丫頭是斷不會讓兩位表蜜斯緩過氣來,轉頭算計她的。
行了未幾久,小丫頭站住,指著不遠處的一片綠蔭道:“非緋姐姐,金嬤嬤的院子就在那邊,我就不疇昔了,前幾日我偷偷摘她院子裡的鳳仙花,方纔被嬤嬤罰過呢。”小丫頭說罷吐吐舌頭,不美意義地笑。
金嬤嬤見楚非緋冇有半分自大的神采,從始到終都是恭敬有禮,不由也微微點頭,看模樣夏家少爺看重她,也是有啟事的,這丫頭倒和普通的狐媚子不大一樣。
“恰是。”楚非緋垂著眼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