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縹緲錄_第三章 世子 四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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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事我都已經為你備齊,你還要甚麼,固然向鴻臚寺開口。本公在南淮日日北望,等拓拔卿返來的好動靜!”國主終究想起要扶起拓拔山月的時候,拓拔已經在那邊跪了好久。

“國主,拓拔另有一言,不曉得當說不當說。”

國主揮手製止了他:“拓拔卿要為本公赴湯蹈火、出世入死麼?本公可冇有這個意義,本公要倚仗拓拔將軍,成績萬世的功業,如何能讓拓拔將軍做那出世入死的活動?本公所要的,隻是拓拔將軍奉本公儀仗旗號,北上和庫裡格大君締盟。卿家,這但是南北之盟的第一功啊!”

“不敢,國主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不是戔戔一支騎軍能夠逆轉的。”

國主揮著袍袖,侃侃而談,卻冇有重視到拓拔山月始終跪在那邊冇有起家,他的指甲摳在雲石的石縫中,摳得“咯喇喇”微響。

臣子整肅衣甲,起家離席,右手一扯黑氅單膝跪下:“承國主的知遇大恩,拓拔隻望能夠不孤負國主的但願。”

拓拔山月卻冇有答覆,他像是呆了一樣。

他們已經走到了視窗,國主伸出細白的手,拍了拍窗欞,遙遙地看著北邊的天涯。

“騎軍?”

“明天淩晨,北6青陽部的使者在紫辰殿覲見,他帶來了北6大君的手信,我們兩國情願互換人質,歃血為盟。青陽部的九帳兵馬、北6最強的馬隊,今後就是我們下唐的朋友了!”

“阿爹……”貳心底反響著這個稱呼,像是一片無邊無邊的黑暗中,有一個聲音悄悄地說話。

他又想起北6的風,不似這裡的風暖軟,像是利落的刀鋒,又像是蠻族嗆喉的烈酒。牧人們趕著馬群在那般的烈風中馳騁,老得也格外的快,衰老的麵龐像是乾裂的木頭人臉。這個年紀上,他的父親看起來已經美滿是個白叟,每當撫摩他粗糙的大手,都感覺像是摸在剝落的片岩上。但是父親還是帶著弓箭騎馬,馬鞍上懸著他的牛皮酒囊,內裡是烈火燒喉的好酒。喝醉的時候,他會帶著兒子走到四周最高的草坡上,拉那張家傳的烈鬃琴,沙啞的琴聲在風中扭曲,像是化為鬼神的祖宗們一起唱和。

國主笑了笑:“錯便是錯了,也不是不能承認。不過,我們就要有騎軍了。”

“臣倒是傳聞紋枰對弈是心戰,本是治心之術,不在乎棋藝。臣在盤麵上已經走到絕境,搏命一搏,隻是搏國主失手。拓拔是一個軍人,不懂士族的胸懷,卻不肯做如許的事。”

“嗬嗬嗬嗬,”國主笑了起來,“拓拔卿,你對東6的體味畢竟還是隔著一層啊。若說真是私通北6,淳國、晉北,哪一個不比我們下唐有天時之便?而諸家諸侯的動靜,又真的能瞞過帝都的耳目麼?我們此次這麼做,天啟城有人在看著呢,不過皇室是不會來禁止我們的,這個我能夠向你包管!”

遠處高閣上傳來悠長的雲板聲,太陽西墜,再過一個時候就是傍晚。侍女捧著傍晚時候用來燃燒的香木顛末勤政殿前,遙遙地瞥見拓拔山月單膝跪地向國主行了大禮,國主上前挽起他,緊緊握住他的手,彷彿儘是瞻仰。

“大胤前朝鐵律,私結北6蠻夷乃是叛國重罪。固然我們下唐魁首諸侯,但是國首要防備帝都有小人藉機作怪。”

白淨的兩指拈著一枚黑子悄悄地懸在棋盤上,好久地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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