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誌之諸子百家_第7章 月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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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彆了俗世的煩囂,四野靜的蹊蹺,萬籟無聲。山坡上樹木悄悄搖擺,攪動蔭放工駁陸離的碎影,變幻無方,如煙霧般昏黃。山底大河垂星,銀光泛波,碧水泛動,直流入天涯,彙入銀河當中。

乞兒謹慎翼翼行到瀑布邊沿,遮目俯瞰,但見得山壁如削,直落千丈,激流如龍,好似墜落九天以外。兩側山壁奇石崛起,雖稍做和緩,卻也無路可下。激起的水花沐浴在陽光下,五彩繽紛,美不成言。乞兒感慨天神之獨具匠心,卻無閒情賞識美景,東眺西望,隻想尋一條下山的路子。

這時,忽聞一人聲道:“死都死了,另有甚麼可駭的?”死寂之地乍聞人聲,乞兒隻感覺肝膽欲裂,張口大呼,卻發不出丁點聲音。暮然轉頭,一人恰好從院門前顛末。隻見那人頭紮一字巾,身著青雲袍,一手端於胸前,一手背於後腰,輕身而行,不聞涓滴聲響。

翌日淩晨,乞兒在喧鬨的鳥鳴聲中復甦。抹去嘴角的一絲笑意,方知昨夜各種,不過是南柯一夢,一片虛幻罷了。尋名譽去,但見河岸上堆積了數百隻鳥兒,以麻雀居多,參雜著黃鸝、百靈等鳥,毛羽光鮮,煞是都雅。有的在河邊飲水,有的在叢間捉蟲,更有的引吭高歌,曲音委宛動聽。

乞兒鼓起勇氣,大喊道:“你是人是鬼?”

乞兒本來衝動的表情已垂垂冷卻,眼看夜幕來臨,便隨便尋了一間屋捨出來,籌辦安息。但是剛踏進屋內,乞兒卻雙目圓瞪,惶恐失聲。

女道者自那日掌摑乞兒以後,雖也稀有次復甦,但因身材實在衰弱,神態含混,不一會兒就又沉甜睡去,能夠出聲說話,明天還是頭一招。

乞兒嘿嘿一笑,道:“這還真是一處人間瑤池。”

但是剛坐了半晌,一天的怠倦泉湧而上,頓時神疲身軟,昏沉欲睡。就在乞兒奔赴周公之際,夜空中卻傳來了幽幽的笛聲。笛聲悠然,卻極動心靈,聽得幾個音符,便睡意全消。

乞兒午間才醒,擔擱了半日工夫,便想藉著月光趕路。白天裡,氣候炎熱,反倒冇有夜間行路來得舒爽。一陣冷風吹過,異化著野花香味和綠葉的清爽之氣,當真沁民氣脾。

乞兒本想著在此多逗留幾日,卻又恐女道者病情減輕,考慮著還是早日出了大山為女道者尋醫看病為好。當下胡亂吃了些野果充饑,又挑些漿果餵了女道者,便再次出發。

月光如水,悄悄地撫在女道者臉上,披收回皎白而純潔的氣味,清風徐過,撩起她額間的多少碎髮,仿若輕雲之蔽月、流風之迴雪,若隱若現,如夢似幻,美好之至。乞兒癡癡地看了很久,長呼一口氣,由衷地讚歎道:“仙姑好美!”

乞兒邁開大步,剛行一段,卻聽背後女道者道:“放我下來!”

乞兒被麵前的美景所迷,癡癡傻傻,渾然忘了身在那邊,心底隻是不竭反覆著一個設法:“如果能與仙姑老死於此,也不枉此生了。”不知何時,乞兒已沉甜睡去,睡夢中本身不再是阿誰任人欺負嘲笑、孤苦伶仃的乞兒,端的如願以償,在此結廬為舍,與女道者常伴此生。

女道者卻不搭話,對著明月,將腿盤起,兩手各捏著法訣,雙目微閉,打起坐來。但見她調勻呼吸以後,緩吐深納,鼻息綿綿,容色垂垂安靜,好似於清風明月融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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