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翊俄然勒馬，將半袋炒米扔進她懷中，行動生硬得像在擲暗器。

他鎧甲下漏出的靛青衣袖已褪成月紅色，血腥氣裡混著孔雀草汁的貧寒。

子時奇襲那日，疏勒河浮著層詭異的熒綠。

我捏碎孔雀草藥囊的刹時，苦香混著血腥氣直沖天靈蓋。

我攥著改進版八陣圖的羊皮卷衝上瞭望臺，三棱鏡折射的陽光在沙地上拚出傾斜的摩爾斯電碼——這是昨夜用硝石在向翊鎧甲內側刻的暗號。

積雨雲翻湧的紋路竟與昨夜培養皿裡的菌絲髮展形狀完整符合。

“放火油櫃！”我衝著令旗官嘶喊，喉間出現嘗試室濃硫酸泄漏時的灼燒感。

向翊從背後環住我，指腹摩挲著我腕間被魚符硌出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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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時分，趙參將滿臉菸灰地拎來敵將首級。

向翊的戰馬人立而起時，我清楚瞥見他後頸新添的刀傷深可見骨。

他赤著上身研磨硃砂的模樣，倒像極了嘗試室裡穿白大褂的學長。"用鬼火假裝陰兵過境？"他蘸著硃砂在我鼻尖一點，"顧先生這手該寫在太學策論裡。"

他反手擲出的流星錘精準砸中敵營瞭望臺的承重柱，傾圮的塔樓揚起沙塵裡竟飄著半張寫滿當代化學式的羊皮紙。

我笑著將藥囊拋給他，遠處俄然傳來戰馬不安的嘶鳴。

三今後朱雀門前，我望著輜重車上捆紮的孔雀草藥囊發怔。

我抓起三棱鏡對準太陽，七彩光斑落在向翊劍尖的頃刻，他俄然旋身使出我教他的拋物線突刺法，劍鋒穿透三重鎧甲直取敵將咽喉。

敵軍重馬隊踏起的煙塵遮天蔽日，我望著沙盤上被掀翻的鄯善古城模型，俄然想起畢業論文辯論時投影儀藍光裡浮動的灰塵。

“王妃！西側糧車！”十七的喊聲被金戈相撞聲削去半截。

班師那日朱雀門前，皇上賜的玉快意在陽光下泛著藍礬特有的光芒。

存亡關頭，向翊的戰馬俄然人立而起，玄色披風展開的暗影剛好遮住光學核心。

院彆傳來百姓放飛孔明燈的喝彩，萬千燈火中有盞特彆亮的，燈紙上清楚畫著向翊教我挽劍花時的剪影。

向翊的指腹還按在我腕間，他掌心的薄繭蹭過皮膚時，我恍忽聞聲沙盤推演時兵俑倒下的脆響。

他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血脈，與穿越時打翻的咖啡漬共同在心臟上燙出永久的紋章。

敵軍帥旗轟然傾圮的刹時，我恍忽瞥見畢業論文封皮在火光中翻卷。

“斬。”向翊的佩劍落下時，敵將瞳孔裡俄然閃過嘗試室日光燈的冷白。

敵營方向騰起的藍煙像極了嘗試室培養皿裡的黴菌菌落，向翊的玄甲在三百步外忽明忽暗，肩頭新添的箭傷正跟著揮劍行動排泄血珠。

慶功宴的火光映紅半邊戈壁時，我伏在向翊膝頭數星子。

十七俄然指著天空大喊：“快看雲層！”

十架改進過的烈火油櫃同時噴出藍綠色火焰，敵陣中俄然發作出此起彼伏的驚叫——他們戰馬鐵蹄上鑲嵌的銅釘，正與我用當代電鍍技術措置的琉璃瓦產生詭異共振。

禮炮炸響的頃刻，我清楚瞥見半空綻放的煙花裡浮著導師講明論文時的熒光筆陳跡。

我哈腰拾起時，俄然發明沙盤上的地形與畢業論文裡複原的鄯善古城驚人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