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將藥碗端過來,道:“不準哭,吃藥,這是最好的藥方,最好的藥,你吃下去後,立即就會好了,若像小孩子似的好哭,就又要打屁股了。”
小魚兒卻連頭也不抬,連聲道:“大爺們讓讓路,我這老婆子也不知吃錯了甚麼,俄然得了沉痾,再不快去瞧大夫,就要送結束。”
小魚兒道:“你可要快些想,我不能老是陪著你。”
他話未說完,斷念蘭已一骨碌爬起來,瞪著他道:“你……你安曉得那……那是張紙?”
他不但人不能被小仙女瞧見,就是馬也不能被她瞧見,該死的是,這匹馬恰好是白的,白得刺目。馬槽旁地是濕的,小魚兒抓起兩把濕泥,就往馬身上塗,馬張嘴要叫,小魚兒就塞了把稻草在它嘴裡,拍著它的頭,悄悄道:“小白菜,白菜兄,你現在可千萬不能叫出來,誰叫你皮膚生得這麼白,的確比斷念蘭還要白很多。”
小魚兒卻大聲道:“不準開口。”
就連那些大漢都不由歎了口氣,悄悄道:“這丫頭疑芥蒂好重,連這個糟老頭子都不肯放過。”
斷念蘭身子一震,失聲道:“你……你……你說甚麼?”
斷念蘭顫聲道:“我……我……”
哪知兩人還未脫手,手已被身邊的人拉住。
小魚兒笑道:“這女人莫非正在沐浴。”
她隻嗟歎著道:“你……你為甚麼……”
“小仙女”張菁已站在門口,一字一字道:“我叫你們去找人,誰叫你們來喝酒!”
斷念蘭咬著嘴唇,帶笑瞟著他,道:“方纔那把刀如果砍下,你就連頭也冇有了。”
小魚兒道:“妖怪?”
斷念蘭道:“想通甚麼?”
小魚兒瞧得風趣,乾脆躲在內裡,瞧個細心。
那白馬正在那邊馬棚嚼著草。小魚兒走疇昔,撫著它的頭,道:“小白菜,你放心,彆人縱會被騙,但我卻不會被騙的,等她病一好,我立即就走……”
斷念蘭道:“但……但本來……”
小魚兒一笑道:“我曉得你現在內心很彷徨,也不知要到那裡去,也不知該如何辦,以是,我不說話,讓你悄悄想一想。”
小魚兒道:“我們不是早已分離了麼?隻因為你有病,我才照顧你,現在你病好了,我們天然還是各走各的路。”
人語聲、腳步聲愈來愈近,彷彿已到他們門口。斷念蘭手腳冰冷,四肢已簌簌地顫栗。
小魚兒道:“小老頭恰好配小老太婆。”
那歐陽老者歎道:“何況,我們本日這跟頭,還像是栽在同一人的手上,大師本該同仇敵愾纔是,如何能窩裡反,卻讓彆人笑話。”
斷念蘭道:“這是甚麼?”
小魚兒微淺笑道:“那東西也隻不過是張破紙罷了,丟了也冇甚麼了不起,你又何必如此焦急,急壞了身子可不是好玩的。”
小魚兒道:“不準開口,吃藥。”
小魚兒笑道:“那雙破靴子,叫花子穿都嫌太破,你可惜甚麼,嚴峻甚麼?我已替你買了雙新的,比那雙好十倍!”
小魚兒道:“好,我就不還你。”
哪知他們還未走出幾步,“嗆啷”一聲,小仙女俄然自一條大漢腰畔抽出了柄快刀,一刀向小魚兒腦袋上砍下,口中喝道:“你想騙得了我?”
斷念蘭悄悄一笑,雖在病中,笑得還是那麼嬌媚。